赵家波露出一丝苦笑,昂起头闭上眼睛大口喘着气,等情绪稳定后道:“徐朗,谢谢你为我安排的一切。”
我谦虚地道:“其实我做得还不够好,很多事不是太满意。”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换做其他人未必能考虑得如此周到。不管怎么样,送她走完最后一程,不能再留下任何遗憾。”
“周老师一定会很开心的。”
赵家波将烟头掐灭道:“等这件事过去后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多陪陪我女儿,至于公司的事暂时就不管了。有什么事不必和我汇报,直接请示白董就行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道:“赵总,你不会要离开吧?”
赵家波淡然一笑摇摇头道:“还不到时候,等我调整好后会干一场大事,愿意跟着我干吗?”
我不知道什么大事,依然点了点头。
赵家波正准备开口,乔菲急急忙忙跑了过来,颇为焦急地道:“赵总,周老师她……”
赵家波瞳孔一下子放大,缓缓地攥紧了拳头。
我赶忙问道:“周老师怎么了?”
乔菲喘着气道:“周老师又昏迷过去了,医生说速度快一点。赵总,要不您上去换衣服化妆吧。”
听到这个消息,赵家波稍微松了口气,可能在刚刚站起来的时候有点猛了,加上有高血压,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我立马扶住,心切地道:“您没事吧?”
赵家波缓了缓神,硬撑着站了起来摆手道:“我没事,放开我,我自己上去。”
赵家波踉踉跄跄上去了,乔菲已是泪流满面,扑在我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不知是触景伤情想起了去世的父亲还是为周老师而哭泣,哭得一塌糊涂。我紧紧地搂着她,努力控制着情绪。
一个多小时后,赵家波和周老师一前一后从电梯里出来了。赵家波没有采纳穿藏服的建议,身穿深蓝色笔挺的西服,稀疏的头发向后梳去,眼神里充满了倔强和伤感。而周老师在轮椅上坐着,穿着洁白的婚纱,以及漂亮的红色高跟鞋。头歪向赵家波一侧,依然带着氧气罩。右手紧紧地攥着赵家波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奕奕闪烁的钻戒。赵家波的女儿紧随其后,红肿着双眼为父亲整理头纱。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悲怆,好像不是参加婚礼,而是葬礼。
出了酒店,医护人员准备抬周老师上车,谁知她用尽全力一把推开,将氧气罩撤掉,所有人都慌了神,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