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男人一身深色西装衬得他意气风发,完美深邃的五官,俊魅的眸子讳莫如深,笔挺的西裤,修长的身材,整个人出来的姿态气场十足。
萧念抬眸,面前的男人不是晏夙锦还能是谁?
当真是应了那句:再见,是沧海桑田。
隔着屏风玻璃,晏夙锦在人群中站定,直到其他人散去。
他如墨的眸中星星点点,萧念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东西,可怜的,讽刺的,悲大于喜吧......
室内的温暖很高,头发上的雨水经过大半个时辰暖风的吹袭,已经干得差不多了,黏黏的贴在头皮上面,可笑的存在着。
眼前的男人和记忆中的干净的大男孩重叠在一起,萧念已经看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你怎么来了?”
此刻,晏夙锦的声音是沙哑的,不似平常那般慵懒,却又谜一样的好听。
眼看着他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形在她面前站定,比她高了半个头的男人给她无穷的压迫感。
晏夙锦伸出手,想要替她抚平额前落下来的秀发,大手在半空中顿住,又落了下来。
只见萧念脸上全然没有之前的悲伤,笑得潋滟无双,“别来无恙呵,秦安哥哥——”
一声秦安哥哥,道尽了对过去的念想全部破灭,也充满了讽刺。
“我幻想过很多次,你去了哪里,你发生了什么,身在什么地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起我,
我还幻想过很多次我们有生之年会不会再见面,见面当时一种什么样的情境,
却唯独没有料到如此,秦安哥哥,你给我好大一个惊喜呵——是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你要恨我至此?”
晏夙锦黑眸定定的落在她的脸上,性感的喉结滚动,只是叫了她一声:“念念!”
“别这样叫我!”从前的秦安哥哥就是这样叫她的,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不配。
感受到了她身上冰冷淡漠的气息,晏夙锦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闭上眼睛,只听见他说:“你父亲的死,与我无关!”
“呵,好一个与你无关!”会客室里,她冷冷的发笑。
“死无对证,而你如今,又拥有强大的权利,财力,谁人敢动你?与你有没有关,岂是你一句话可以说清道明的?”
房内,突兀的寂静,死一般的沉静。
冷冷的,扬起秀丽白皙的小脸,朝着眼前讳莫如深的男人问道:“如今,我是该叫你一声晏夙锦,还是秦安?”
他依然没有说话。
直直的,冷冷的站在她的面前。
他无心伤害她,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不伤害她的誓言是不可能了。
他一度以为萧念能够去法国,也是一种解脱,起码能让她不直面要发生的种种,却忘了他要对付的是她最亲近的人,她怎么能够置身事外。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再也回不去了。
眼下,她的态度不够悲伤也不过激烈,却让他看不懂。
沙哑声音开口,“萧念,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会伤害你,
也不会跟你离婚,只要你愿意,晏家别墅或是市中心的公寓,如果其他的房产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去住,我......”
话未说完,便被萧念陡然提高的声音打断,“所以你现在是要可怜我?给我个住处,让我不至于流落街头?晏夙锦,收起你的假慈悲,我不需要!
还有,你是不是觉得不跟我离婚,我就要对你感恩戴德,你做梦!”
她说完,忽然笑了,“还有,我腹中的孽种,我是不会留下的......”
女士手提包里,陡然出现的银色光亮,晏夙锦心一紧,想要开口却看到萧念已经拔出了匕首......
朝着自己的肚子上刺去......
晏夙锦神色一凛,俊美的脸上瞬间失了血色,“你做什么?”
他以为她要伤害自己,用匕首夺去孩子的生命。
却在他赶来夺去她手中匕首的时候,瞬间,刀尖改变了方向......
直直的,刺在了晏夙锦的手心。
匕首割到手背上的筋脉,血瞬间染红了掌心,滴在地板上。
萧念将匕首自他的掌心拔出,噙着笑意的眼底也像是沁了血般的猩红:
“痛吗?”她望着表情痛苦的男人,笑得狰狞,“晏夙锦,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伤口,我要你永生记得!”
她转身,走到门口,拉门的手突然被握住。
一个转身,她被身后的男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晏夙锦手上的血,浸染红了她的白色衬衣。
“不要走!”他痛得虚弱,环抱住怀里女人的手臂,却紧紧的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