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散会。”汪少华急促地说,“这问题下次再议。没听到吗?”
“你散你的会吧。主持人是我,我没说散会,你要散,你可以走,常委会继续开,会议的决定同样是有效的,你只是缺席而已。”曾佩贤冷冷地说。“我们就王可欣同志的提议继续讨论,今天有些仓促,先讨论个原则性的结论吧。”
汪少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想,看来,今天他们是有备而来,怎么办呢?他愣愣地坐着没动。突然,他想,河西新城有些规划更改,曾佩贤也参与了。于是说:“好吧,讨论吧。不过,曾佩贤同志,你是逃不了责任的。”
曾佩贤皱了皱眉头,说:“该担的责任当然要担,既然是临江市的主要领导干部之一,难道可以逃避责任吗?要是我们连责任也不敢当,那也就没有资格坐在这里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汪少华说,“可王可欣这女人,搞这样的突然袭击,在程序上是不对的。这是有意报复。”
曹翰墨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说:“请汪少华你这个男人解释一下什么叫报复!有胆量你把你对王可欣说的话再在这里重复一遍!作为临江市委书记,我为你的品质感到羞耻。”
“曹翰墨!”汪少华也忽地站起来,“你……你,太放肆了。你们抱成一团,搞小团体,拉帮结派。”
“哈哈,我怎么觉得汪少华同志的思维方式有问题,脑子里只想到谁是谁一派的。好,要是这么分派性的话,我请求加入曹翰墨同志一派,因为,我准备支持正确的那些人,而不是依附着权力。”郝子华也站了起来。
接着,几个常委也准备站起来,只是还有些犹豫。宋刚一看,说:“坐坐,大家都坐着说话,用不着这么激动。”他的话音才落,曹翰墨与郝子华坐了下来。汪少华犹豫了一下,也坐了下来,他瞪着宋刚,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吞了进去。他想,忍着,这几个都是死鬼,用不着急于跟他们正面冲突。
曾佩贤觉得好玩,说:“对对,巡视员说得对,又不是斗鸡公,站着干嘛?这样好,都坐着说。嗨,汪少华同志,那天你对王可欣同志说了些啥?说给我们听听,也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吧?把话都说清了,有什么结解不开的?平常你很尊重女同志啊,怎么这次不理智呢?可欣啊,他说了些什么话呢?”
“我说不出口。”王可欣说,“因为,我为我们临江市的书记说出这种话感到羞臊。就是普通的男人也不会这么说话的。因此,我为临江人们感到悲哀。明天,我准备向省委提出调动的报告,在这里,我感到羞愧。”
“别激动,别激动,冷静冷静。”
“对对,冷静一下,可欣同志。”
“我们都知道您受了委屈,但是,都是为了工作,先冷静吧。”
“您不能走,我们都知道,您的人品和能力都是一流的,怎么可以离开临江呢?”
一片的劝导声,几乎所有的常委都表达了同样的愿望。
宋刚清了一下嗓子,会场立即安静了,他说:“可欣,你不能意气行事,别说你自己不能请求调动,就是省委要把你调走,我们也不会同意的。刚才大部分常委都是真心实意地挽留你,你应该看在这么多好同事的面子上,不能因为汪少华无意之中的话语伤害了你,你就意气用事。汪少华同志,你说呢?”
宋刚递过来一张梯子,汪少华也知道,该找个台阶下了,忙说:“对对,巡视员说得对,我一时说话没注意,伤害了王可欣同志,请原谅。对对,大家说得好,临江需要您这样的好同志。您就别请求调动了吧。”
宋刚看了看大家,说:“那好,汪少华同志也表态了,一致的请求王可欣同志原谅汪少华同志的伤害,我想,汪少华同志也不至于打击报复的。这话题就说到这里吧,大家同事一场,也是缘分,没必要为一件事闹成这么大的矛盾。我们还是议一议河西新城的事吧,我想,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问题,而已怎样挽回局面。当然,很多地方已经既成事实,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但是,还有机会,有些还没有动工,或者才动工的工程,该停就得停。我建议,这次不宜过分追究谁的责任,而是商讨怎么搞好善后工作。当然,如果我们在纠正错误过程中遇到阻力,我倒是建议纪委介入,涉及严重经济等问题的,哪怕是进入司法程序也在所不惜。”
“对,对,这样处理好。”
“我支持宋刚同志的意见。”
“如果遇到阻力,那我们纪委坚决不手软。”
“这里面有没有经济问题,主动处理了,我们可以考虑从轻。”
“善后问题我建议由王可欣同志牵头。”
一片的附和声,就连汪少华也没说半个不字,宋刚看着大家都同意这一方案,说:“当然,河西新城出现这样的问题,不应该,但我们也知道你们的难处,理解。我估计啊,当时改变规划,你们也是有压力,上面可能有人打了招呼,所以,应该理解你们的难处。不过,今天我们一旦做出了决议,我认为,谁打招呼都不行,即使是黄庭宏打招呼,那也不行。谁要继续破坏河西新城的总体规划,我宋刚不答应。我宋刚虽然现在什么也算不上,但是,谁敢损害临江人民的利益,嘿嘿,我宋刚不是吹牛,只要我有口气,我跟他没完!”
这话,让汪少华连打了几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