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清了清喉咙,先是浅笑一声,然后说:“话说一男不举,每次房事都必须关灯,然后偷偷用萝卜满足老婆。有一天晚上,男人动作大了点,萝卜被拗断了,半截子落在了老婆下面。老婆大怒,骂道:狗日的,原来你每次都是用萝卜糊弄老娘。男人也大怒:你还有脸说我,我还没问你呢,孩子他妈的从哪来的?”
小谢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我们也跟着大笑。我一边笑一边想,真是看不出来,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讲起黄段子竟然绘声绘色,还真有点讲故事的天赋。
一陪敬完酒,接下来是二陪小郭,小郭端着酒杯在桌子上蹲了两下,那意思大概是两口喝完了。小郭也不含糊,端起杯子一昂头,杯子里的酒已经下了一半,然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看着我。
在马步升的怂恿下,小郭给我们唱了一首青海民歌花儿,没想到这个女孩子的音域十分宽广,硬是将一首《花儿》唱得是余音绕梁,风生水起,最高音直追李娜的青藏高原。一曲唱完真有点技惊四座,我们纷纷鼓起了掌。
接下来该是三陪梁心芝出场了,梁心芝将杯子在桌上蹲了一下,这个意思我马上明白了,一口闷。看着满满一杯子的白酒,我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梁心芝刚端起酒,包房外忽然传来一阵叫骂声,以及东西被摔碎的破碎声。骂人的是个男人,嗓门很大,像是酒后滋事。
这下子却等于是救了我,我马上站起身说:“怎么回事,我出去看看。”
马步升连忙拉住我,劝阻道:“唐局,您坐着,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梁心芝也附和道:“唐局,您不用管,有清水县公安局长在这坐着,出不了什么事,我们接着喝酒。”
我已经一瓶白酒下肚,脑子发晕,实在是不敢继续喝下去了。扭头望着小谢笑了笑说:“小谢,要不这杯酒你代我喝了吧。”
小谢轻轻笑了笑,说:“代酒自然没问题,可是在清水代酒是要彩头的,唐局长的彩头是什么?”
小郭附和道:“是呀唐局,在清水代酒是要讨个彩头的,图个吉利。小谢来了县财政局一年了,到现在都还没转正呢。您如果能给小谢转了正,安排了编制,剩下这一瓶酒我和小谢代您喝了。”
原来这两个女孩子来陪酒,还真是有目的的。不过想想也正常,如果不是有求于人,人家何必专程跑来陪你呢。
我扭头望着梁心芝,纳闷地问道:“你们局长在这坐着,要转正找她就是了,何必还要兜这么大圈子找我呢,那不是舍近求远嘛。”
梁心芝说:“唐局你有所不知,我们的编制在县里,县委给我们的编制名额非常有限,我也是有心无力啊。唐局,您别看我是财政局局长,可权力真的有限,县里那些领导动不动就把期大概的亲戚往我们局里塞,就那几个可怜的名额都被他们给瓜分了,我想要的人才进不来,进来的都是些好吃懒做的废物。哎,有苦难言呀。”
这种情况在地方倒是十分普遍,什么都要靠关系,走后门送礼在基层是再平常不过的了,想要通过正常渠道办一件事却显得很另类。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也不好一口就把这事答应下来,只好低头不语。小谢和小郭对视一眼,眼神里分明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外面的吵闹声渐渐消失了,马步升走进房间,说:“好了,现在没事了,大家接着喝。”
我问道:“刚才怎么回事?刚才什么人在外面大吵大闹?”
马步升说:“樊书记的大公子樊小西,喝多了酒后滋事,把酒桌掀了不说,还把服务员打了。这家伙在清水横行霸道惯了,欺男霸女,祸害完这个祸害那个,都快成了清水的公害了。”
正说着,包房门被打开了,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年轻男人出现在门口,一脸怪笑地看着我们,嘴巴里不干不净地说:“马局长,今天你请的什么贵客啊,居然一下子找了这么多美女来作陪。”
马步升赶紧站起身,走到男人身边,搀扶住他的胳膊全说:“樊公子,你喝多了,不是让你回家吗,怎么又跑到我这来了。”
原来这个长得一脸痞子相的家伙就是清水县委书记樊东岳的那个公害儿子,这家伙来得正好,老子正想找个由头躲酒呢,他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樊小西推开马步升,嬉皮笑脸地走进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谢和小郭,一脸坏笑地问道:“马局长,今天你请的这位客人是谁呀,你也不给介绍介绍。”
马步升连忙拉住樊小西,沉着脸说:“你赶快走,别在这生事,听到没?你要想在这惹事,那你可找错地方了。快走,麻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