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惠丰公司的集资案牵连了太多人,很多我们邀请的领导都参加不了,这个时候人心惶惶的,召开推介会达不到理想的效果,所以稍微往后延迟一下。”
蒋雨姗说:“哦,我猜想也是这个原因。唐方这小子这次估计是彻底没救了,我听说为了集资案引发的群体事件中央还专门派了调查小组下来,你觉得调查组来到滨河之后可能产生什么连锁反应?老头子会不会受影响?”
我不答反问道:“你认为呢?”
蒋雨姗说:“以我的判断,出了这么大的事,不仅老头子这回要退下来了,他们那股势力也会土崩瓦解掉。树倒猢狲散,向来如此。”
我笑着说:“你倒是挺乐观的,但愿如此吧。”
蒋雨姗狐疑地问:“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你有什么高见,说来听听。”
我说:“我没什么高见,只是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如果真是那样自然大快人心,可是中央考虑问题的角度跟我们不一样,调查组这次来并不完全是冲着集资案的,主要是为了监督这次的换届选举。”
蒋雨姗叹了口气说:“也许你说得对,我过于乐观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引起中央的重视我觉得就是好事。”
我说:“差点忘了问你呢,你从八号公馆出来后,公司重组得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人找过你麻烦?”
蒋雨姗冷笑了一声,说:“现在他们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精力来对付我。我现在就等着江海那边落实招商政策,把公司搬迁到江海去了。”
我说:“那好吧,我们这边抓紧进度,尽快召开招商会,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蒋雨姗笑了一下,说:“好了,你快进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一会该不高兴了。”
我点点头,转身往宁德小聚店内走去。蒋雨姗忽然在我背后补充了一句:“有时间到家里来坐坐,唐果很想你。”
我回过头看了看在夜色中站在梧桐树下的蒋雨姗,看到她的眼神中充满期待,笑了笑说:“好的,有时间我一定去。好几天没见到唐果这小子,还真有点想他了。”
回到雅座坐定后,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抬头时发现余昔默默无语地用筷子挑着碗里剩下的菜,似乎是在等待着我向她解释什么。
我说:“怎么了,好像闷闷不乐的?”
余昔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个蒋雨姗是什么人?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我解释说:“她是我们招商计划的招商对象,她准备来江海投资。”
余昔将信将疑地望着我说:“是吗?可我怎么感觉她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呀。”
女人似乎对情敌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哪怕是只看过一眼就能感觉到点什么。我苦笑着说:“那你可高抬我了,人家是江海四大美女之一,眼光高着呢,非省委常|委连正眼都不带瞧一眼的。”
余昔轻轻笑了一下,说:“一点正经都没有,什么话到了你嘴里都变味了。好了,我吃饱了,想出去吹吹风,有什么好地方推荐吗?”
我想了想,除了黄河边可以吹吹风外,滨河还真没什么夜景特别好的地方。我说:“那好吧,我带你去黄河边上溜溜,那里的夜景还不错。”
余昔忽然兴奋地说:“好啊,我好几次想去黄河边看看夜景,可都错过了机会。那你还等什么,赶快去买单。”
我去吧台结了帐,然后和余昔前后脚走出宁德小聚,开车前往黄河边上。来到黄河边时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半了,黄河边上静悄悄的,只有河里的流水缓缓流过。
我停好车,和余昔并肩来到河边的石栏杆前,手扶着栏杆静静地望着河里的流水,以及河对面迷离的霓虹灯光。夜晚的黄河两岸美轮美奂,夜风不时从河面划过,如同一首柔软的情歌,让人浮躁的心暂时得到一丝难得的宁静。
短暂的沉默过后,余昔眼睛望着河岸对面的流光溢彩的霓虹灯,忽然幽幽地问:“唐亮,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我转过头看到余昔的面部轮廓侧影有一个完美的弧度,发现她的侧面在黑夜中呈现出一种令人怦然心动的曲线,问道:“什么问题这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