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是”后,这个问题让墨骨沉默了许久,足足半分钟后,她才沉声说:“是。”
“但冷鸢见死不救。”
和刚才的半分钟沉默不同,这一次,墨骨直接连话都不说了。
老元帅看着沉默不语的墨骨,眼神中透露着一种沧桑,问道:“现在,告诉我,紫苏的死和冷鸢有没有关系?”
墨骨依旧沉默着,没有说话,但其实不说话就已经是某种回答了。
老元帅没有继续质问,紫苏的死是个很简单的问题,怎么死的?帕奇下令,拂晓居民执行,整个过程清清晰晰,明明白白,没什么好讨论的。
但与此同时,这又是个很复杂的问题,复杂在...凶手是谁?
杀人者等同于凶手吗?
动手的是拂晓居民,他们的石头砸死了紫苏。
但要准确地说,处决命令是帕奇下达的,他才是罪魁祸首。
冷鸢呢?她在这个过程中什么都没做,没给帕奇提供帮助,也没教唆拂晓民众杀人,完全置身事外,但也正因为什么都没做,她的手就那么干净吗?
所以,直接来看,凶手是谁?毫无疑问,帕奇。
但若要刨根问底,凶手是谁?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世间的是非对错岂是几句话能说清?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追究它的缘由已经毫无意义,而该探讨怎么应对,老元帅看向了堂下的中央宣传部大校冬晓兔,问道:“洛忧屠城,审判议会有何反应?”
冬晓兔起身回答:“据线人回报,十五分钟前,审判议会组织了股东会议,提案出兵干预共治区域大屠杀,但被以为首的派系全面否决,有一点可以确定,因为和奈落的互相制衡,不管接下来局势如何,审判议会都不可能出兵了。”
老元帅长叹一声气:“也就是说,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冬晓兔点头:“是,我们将与联邦直接对决。”
在众人的注视下,老元帅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视线扫过在座神色各异的将领,言语中透露着元帅特有的威严:“诸位,从崩坏3年到现在的崩坏15年,12年的和平结束了,结束得很突然,就像12年前的卫国战争一样,我们的国家又到了生死存亡的一刻。”
“在座的各位将领来自不同地域,效忠不同派系,也许昨天,你在告谁的状,前天,谁弹劾了你,再往前,谁谁谁与你有恩,谁谁谁和你有怨。但现在我想说一句,放下吧,战争来了,不是局部冲突,不是军事摩擦,而是一场和崩坏3年一样的全面战争!范围,赤血帝国全境。时间,一直到完全胜利,或者完全战败。”
“有人害怕,有人怯战,我不怪你们,因为我也怕,我也想好好搞生产,我也不希望再有人死了。但是现在,就在我们说话的这一秒,联邦环海战区总司令部也聚集了一批和你们同级的将领,他们也在讨论一个同样的话题:如何歼灭我们。”
“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左转亡国,右转为奴,只有一条路通向渺茫的希望,这条路叫做胜利。”
“帝国军,听帅令。”老元帅金刚怒目,这个为国家燃烧了一辈子的老人在此刻宝刀未老,威猛可畏,面向堂下帝国诸将发布了最后动员,“命,赤血帝国上将冷鸢为先锋大将军,率本部鹰旗兵马出兵迎敌,各地荒野远征军组成战时师团,交付先锋大将军调令,剿灭敌方生力军。城防建设军除必要人手,全员出城,肃清荒野,保证战时补给线通畅。我将亲率中央戍卫军东征,建立前线战时指挥部,以应冷鸢后翼。”
元帅亲征!
所有将领在此时一致站起,对老元帅献上最标准的军礼,声如洪钟,军势浩荡:“帝国永存!”
老元帅面对着所有将领,给他们所有人都回了一个军礼,口中吐出了四个字:“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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