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伴同行这种事,在江湖上也算多见。
婠婠心中略略有些失望,目前看来这个人并不像自己要引的幺蛾子巨多蛇。不像不代表不是。清楚自己的演技好不好,所以婠婠只是点了点头,连表情都不敢多做变化。
这模样落在儒衫人眼中便是面色不虞,心情不佳。此时他已停在婠婠身前,笑着拱手道:“在下郭非,蒙江湖朋友抬爱,赠了一个玉面书生的绰号。”
江湖上类似玉面某某、某某书生的名号不胜枚数。令人听着既觉得没有印象,又觉好似有些印象。
此人若是没有问题,那这名号的真假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此人若是有问题,还能蠢到在名号里露出马脚?所以,婠婠听过了也不纠结名号的问题。微微颌首,继续飞身向北。
她怕万一这个郭非就是她要引得幺蛾子居多蛇,话说多了砸演技,就尽量的不说话。
她刻意的照顾了郭非的速度,郭非得以更加从容。他的话也不多,只是偶尔说上一两句闲话,或是天气景色或是江湖趣事儿。他的分寸拿捏的极好,令婠婠心中的失望又增长了几分。
又行了一段路后,郭非开口说了一句让婠婠兴奋的话,“北地苦寒,未必能令明大娘子心热。”
这话——明显话里有话!
婠婠一个急刹顿住了身,郭非没预想到这种情况,呼啦一下跃出几丈远去。没办法,他只好又折回来。
对婠婠这个忽然停住的反应,郭非的理解是:他说中了她的心思。对于这件事,她的反应远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大。
如此,他的计划就更加容易执行。
郭非按捺下心中渐起的兴奋,默默的稳了稳心神气息,准备开始这一整场的局的重头。
郭非折身回来在婠婠面前站定时,婠婠心中的主意也拿定。
眼前这个郭非看似没有疑点,可他追上来还提到北地,这本身就是个大嫌疑。既有嫌疑那就不能放过。北地将安,遁四门的势头已衰。便是她判断失误,打草惊了蛇,那潜伏在汴京的幺蛾子蛇们也翻起太大的浪花。失了这次机会,也没什么紧要。
她虽脸大也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破案寻疑这种事情,她并不专业。秉着尊重专业,让专业之事由专业之人去做的精神,婠婠郑重的向着郭非拱手一礼,“多有得罪。”
郭非一懵——忽然道歉是为何?
没等他想明白,人就被婠婠擒拿在手,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化作了色彩斑斓的线条,耳边也剩下呼呼的风声。他想要开口说话,一张嘴沙尘就在冷风的帮助下狂灌进来。他想要挣脱,却是连一丝丝的可能没有。
这次他是真的慌了——是他露了马脚?是有人背叛?......
在郭非的猜疑中,婠婠用着来时速度的两倍飞奔回了汴梁城。客客气气的将郭非交到了专业人士的手中。
那是真的专业。因为刑部和京都府衙的办事不利,赵子敬将疏散回各地的锦衣捕快又召集了回来。与其他三门不同,宫变那晚天门留下的几乎都是负责大牢的。
莫说是从活人嘴里问出些什么,就是死人他们也能撬出些有价值的东西来。礼貌客气的查明一个活人的黑白,他们能有一千种不同的有效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