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帛见凤卿城无恙,满心放松的上前来行过礼,起身刚要说话他那一脸的讨喜笑意就换做了呆若木鸡。
从前那些年,侯爷再是荒唐胡闹也没如此招摇的在脸上留下这等香艳风流的颜色。
他愣了一瞬后,马上意识到了重点,转动着脖颈四下里望了望。
这等荒郊野地,哪里能有小娘子出没。他虽然不懂胭脂香粉,但也能辨别出个好坏。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侯爷面颊上那胭脂印非是凡品,莫说山野女子,寻常富贵些的小娘子也拿不出这等东西。
旷野荒郊,方圆几十里都没个人烟,这胭脂印是从哪里来的?
在拓帛呆愣的时间里,流觞已至近前。他才一落地便颤着声音道:“侯爷,这旷野荒郊的,您是遇上了狐鬼啦?”
流觞的嗓门很是大,随着暮风飘飘荡荡的落入了后面那些人马耳中。
那些人距离尚远,并看不清楚情形,闻听到这样一声后唯恐是那位遇上了什么危险麻烦,一时间皆都加快了步伐。
拓帛和流觞的反应让凤卿城察觉到有些不对,这两个的人视线都盯在他面上,他愣了一瞬,下意识的往婠婠趴过的肩头处看去。
颜色浅淡的衣料上有着明显的一片胭脂色。
凤卿城万没有想到婠婠会捉弄他。细一想她方才的举动,即刻的便明白了她的套路。提什么玫瑰酒糖,不过就是为了不叫他察觉这胭脂香。
她这是......跟凤寒学坏了?
此时那些人马都已赶到,除了凤卿城亲卫部下还有着地方官员和一些衙役。几位地方官员都是圆滑的人物,见到凤卿城脸上的胭脂印也都一派自然的装作没见到。
那些亲卫和衙役里却是有着一部分不甚圆滑的人物。一时间,呆望着凤卿城的视线又多了许许多。
在这许许多的视线中,凤卿城不紧不慢的取了绢巾出来,在婠婠亲吻过的地方按了按。
月白的绢巾上留下了淡淡了一抹胭脂颜色,形状依稀的完整。
凤卿城笑了笑,将那绢巾收了起来。
拓帛很有眼力的呈上了一块绢巾,流觞却是紧张的咽了咽唾沫,向后看了看那些人,而后压低的声音向凤卿城提醒道:“侯爷,这要是让夫人知道了......”
说这话时,流觞的视线不住的往凤卿城收起绢帕的地方瞟着。
凤卿城思?片刻,看向了流觞。
流觞立刻一个抖擞,道:“小的绝不会让此事透出半点风声去。”
凤卿城一愣,随即在他额上弹了个响亮的脑崩儿,问道:“那个盒子可带着?”
流觞反应了片刻,迟疑道:“侯爷问的可是那个梧桐木的盒子?小的一直随身带着呢。侯爷此刻要用?”
凤卿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他神色自若的擦去了脸颊上的胭脂颜色,而后与那些地方官员寒暄起来。姿态温然亲和,举止雍雅清贵,一丝一毫的窘态都没有露出来。
斜阳西落去。晚风里,诸人皆都心照不宣的忽略了方才的所见,唯独流觞尚不能忽略,暗自的替他家侯爷捏把汗。
他家侯爷这些年一直在寻夫人,此刻做出这举动来,万一被夫人得知岂不要麻烦。
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想到了会不会留下这印记的是他家夫人,毕竟侯爷此番出来是专程来寻夫人的。可这念头也仅仅的就持续了那么一瞬,很快的就被他否了。
他夫人那般的人物,如何会做出此等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