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这么理解的话,那这事情就要变的不对味儿了。
他因她受了伤,她还嫌弃这伤不好看,且话都不叫他说。这等行为那还叫个人吗?
嗯,虽然她本来也不是个人。
麻烦的是,明明他理解错了她还不能开口解释。她总不能同他说,她不是惋惜这伤不好看,而是觉得他已经变了态吧。
婠婠微张着嘴看着他,想了好一阵也没想到该要说些什么。这好一阵的时间里,她发现他手上似乎没有多少力气,拿着那块枣糕颇有些费力。
明明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没了力气?莫非是避过了危险,心弦一松,各种伤痛的征状就都涌上来了。
毕竟受了那么多道伤,流了那么多的血。
虽然婠婠并没有多少良心,但此刻那丁点儿良心牵扯的她一整颗心都跟着不好受。
她靠过去,从他手中拿过了那块枣泥糕,掰下一小块来送到他的唇边。
凤卿城错愕的看了看她,随即自眼底融出一片的欢喜。他微微低下头吃下那块枣糕,望着她笑道:“多谢。”
婠婠看着他面上的神情笑意,琢磨了片刻后又掰下一块枣糕来喂给他,“少来,你故意的吧?也就是我这么没出息,明知道你是故意的,还一样看不下去。”
被揭穿了,凤卿城反而越发愉悦起来。
婠婠耐心的喂他吃完了那块枣糕,低下头来轻轻的抚去指间的糕屑,说道:“你不必在我身上下功夫,我这个四门令使就是个混吃混喝的。实在是没有什么大用。而且我在四门混的丁点威信都没有,我说话压根儿就不管用。”
凤卿城神情间的愉悦一点点的褪了下去。许久之后,他道:“你是这样想的?”
婠婠道:“不然呢?”她抬起眼睛来看着他,笑道:“我都混成这模样,你就别来招惹我了。火上浇油,雪上添霜,不厚道。”
凤卿城定定的看了她一阵,然后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婠婠想要挣开又恐再挣裂他身上哪道伤口。他使得力气亦是很大,强拉着她的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将那把明月弯刀抽了出来。
他就这样拉着她的手,缓缓的将刀搁在了他的脖颈间。
婠婠惊声道:“你做什么?”
凤卿城微微的弯了弯唇角,那笑意有些凉寂,“给先帝报仇,也顺便重新立起你一点威信。”
婠婠伸出另一只手来,小心的将明月刀从自己手中取出。
凤卿城道:“你此时不下手,以后未必再有这样的机会。”
婠婠看着他道:“先帝觉得那样甚好。他不需哪个给他报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人不同、所看的景不同,做出来的选择也就不同。走在这条路的人也许不会明白走在另一条路上的人所作出的选择,但要看什么景、要选什么路那是人的自由。
先帝都不在意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强行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