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不能倒打一耙,也不能含糊其辞的转移话题,那样态度敷衍岂不就更显得他说的对。可要认真仔细的解释也不妥,毕竟他这态度也不似多么认真严肃。
想不出该要如何对应,她就只好继续的啃糖。
静夜里,屋子里没有丫头伺候,两个人又都不说话,那“咯嘣”“咯嘣”的声响就越发的清晰明显。被凤卿城这样看着,婠婠就觉得这声响有些叫人不自在,便停了下来。
凤卿城问道:“怎么不吃了?”
“吃。”婠婠将手中的乳糖狮子举到嘴边来,却不再下嘴去啃,而是不发出任何声音的舔了一下,尬然的道:“好吃。”
她心中思索着,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那乳糖狮子,再一抬眼却发现凤卿城的眼睛犹还在盯着她的嘴巴。于是婠婠有意的放缓了速度,慢条斯理的舔食着那只乳糖狮子,而后她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又用牙齿咬了一咬。
“婠婠。”凤卿城抬起一只手来握住她的手腕,将那乳糖狮子自她唇边拉离。“你在做什么?”
婠婠认真的说道:“我在讨好你啊。你看我多认真、多努力的在讨好你。”
凤卿城笑道:“所以?”
婠婠道:“所以我待你比从前更要好。”
她的话音没有完全的落下,凤卿城的唇便就落在了她的唇间。
婠婠将手中的乳糖狮子丢到一边,伸出双臂来勾住了他的脖颈。她心中暗想:原来她还是挺有勾搭他的天赋的。
一夜的风寒寒,星烁烁。
到第二日晨间,婠婠犹还在为自己那成功将讨好与勾搭混为一谈的聪明举动而暗暗自得。用过了朝食,两人相携着走出府门,一出来便就见到远处有一条熟悉身影向着这边扑来。
是扑,没错。
她的步子很是急促,以至于隔着那样远的距离就行出一份“扑”的气势来。
来的人是陶香黛。婠婠看她走的急,便抬脚向她跃了过去,“找我?”
陶香黛险些没能停住脚步,她一把捉住了婠婠的手臂,先是急急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始抚着自己的心口平复着气息。
婠婠还是头一次见她这模样,心中更是好奇起她要说的内容来。她交托于她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就算是再有什么问题也该寻林砚,而不是寻她。
婠婠伸手轻拍着陶香黛的背,耐心的帮她顺着气。好一阵子后陶香黛才能开口,这一开口就叫婠婠感觉到一阵石化。
她竟拉着她说,“我、我要自卖自身,卖与明家去。”
莫说陶香黛这一混的风生水起的牙婆,就是寻常能吃得起一口饭的人也不会选择卖身为奴。奴籍与良籍的差别可大着呢。况陶香黛这个人,爱财程度比她更甚。怎么就忽然有了个这么疯狂的想法。
婠婠琢磨了片刻,悟了。她低声的问道:“为情?”
陶香黛点了点头。
婠婠又拍了拍她的背,问道:“林砚可也有那意愿?怎么不是你们同来?”
陶香黛愣了愣,方才那股冲劲儿用完了,她便很是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眼见着时辰不早,恐再耽搁婠婠就要先行上值去,便将脚一跺,道:“不是林砚。”
婠婠再次的懵了。
良贱不婚,她好端端自卖自身,还非要卖到她这里,不是为了林砚还能是谁。
唯有官奴永不得脱离奴籍。她这里的官奴虽不止林砚一位,但另外几位都是家室的啊,而且那几位的品貌如何会令陶香黛看入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