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悔着没有亲自教导重钧唯一的骨血。她不知道凤卿城能安然的活到现在凭借的是先祖护佑,还是战战兢兢的小心防备,又或者是杨瑶娘的临阵恻隐。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她这个祖母的错处,是她没能护住他,才叫他经历了那些。
太夫人越是闷声不言,橘香便越是不敢离开。她在一旁轻缓的声音,不住的劝说着。
“太夫人,您多少用些粥羹。”
“那些不过流言,事情还无定论,太夫人莫要放在心上的好。”
“太夫人常说往事最不可忆,忆来无用。过去的总也改变不了,太夫人以后多疼着侯爷些,岂不比思虑往事要来的有用处?”
......
橘香正劝着,便听外面婆子来报说侯爷同夫人过来了。太夫人闻言,起身来让橘香扶她到屋子里的花架前坐下。凤卿城与婠婠进来后,便只见到她拿着只花剪在修剪着一盆花植。
太夫人并没有提起襄和县主的事情,也没有问凤卿城这些年究竟是如何过的。她表现的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拉着两人留在松鹤院用暮食。
凤卿城也是没有提起那些事情,就同平日一样只与太夫人说笑些琐事。全都不提那些事,婠婠自然也就不提,只专心的吃饭。一餐饭用罢又说了会儿话,凤卿城便携着婠婠离了松鹤院。
在两人走出屋门后,婠婠忽听到屋里面传出了太夫人的声音,“大郎,祖母对你不住。”
此刻他们两人已经行至院中,近了院门处。寒夜的风不住的刮着,将那声音吹的越发轻微难辩。
隔着这样的距离,隔着这样的风,若非耳力极佳者是断听不到什么的。
凤卿城的脚步未曾停顿,神情也未曾有什么变化。婠婠不确定他是不是能听到那句话。离了松鹤院又行了一段距离后,婠婠出声问道:“恒之方才可听到了?”
凤卿城问道:“听到什么?”
婠婠道:“方在院门处,我听到祖母说‘大郎,祖母对你不住。’”
凤卿城的脚步微微一顿,却并没有说些什么。这样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后,凤卿城开口道:“明日想吃些什么?”
婠婠诧异非常,“恒之怎么忽然问这个?”
凤卿城道:“那我该问什么?”
婠婠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恒之需要肩膀的话,尽管靠过来。我不会笑话你的。”
凤卿城默了默,随即笑出了声音来,他微微的俯下身来看着婠婠说道:“我的婠婠当真是独一无二。”
婠婠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夸赞自己,但她依旧半点儿没犹豫的点头说道:“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