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看了看襄和县主,又看了看杨韶,“母亲和舅父若有兴趣,不妨坐下来看。”
婠婠的话音才落,银雀便麻利的搬了两张锦凳放过去。
银雀小姑娘最新的观察成果是:夫人说什么金莺就执行什么。在她看来这也许就是金莺得夫人喜欢的原因。金莺的脑筋不比她灵活,她若能学来这点加以发挥,何愁夫人不会更加的喜欢她。
看着面前的锦凳,杨韶和襄和县主觉得有些莫名,却也没有拒绝的坐了下来。
对于自己丫头会错意思的行为,婠婠什么也没说。她是答应了凤卿城不动襄和县主,可现在是襄和县主自己坐下的。她喜欢看那就让她看呗。
婠婠转过头去,吩咐珠鸾去端些热茶和点心来奉与杨韶和襄和县主。
杨韶有心想问婠婠想如何处置这些人,但看了看她随手放在小几之上的牌子,就默默的禁了声。
襄和县主也是想催促婠婠,让她先将这些人押下去。可尽管她不想看,地上那半身血腥的人还是不住出现在她眼睛的余光中。再看看小几上那一杯颜色艳红的东西,襄和县主的喉咙被恶心和惊吓堵满,一时难以出言。
珠鸾很快的将茶点端了过来。婠婠因为恶心着地上那片排泄物,并没有用茶。襄和县主却是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她又没有仔细的观察地上的情况,此时也就端了茶盏在手,喝了几口稍稍的安抚住心神。
玉鸽这次的速度很快,她拎了齐齐整整的两大捆桑皮纸回来。
看着那厚厚的两大捆桑皮纸,婠婠满意非常。她随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美儿,“给她松绑。”
立刻有一个婆子上前来,给美儿松了绑。美儿正要叩头谢婠婠,就听婠婠吩咐道:“去打水来。”
美儿一呆,随即应声要往外走。
婠婠又道:“就在这湖里打些就好。”
美儿颤声道了声“是”,很快在暖坞外寻了一只木桶。她小心的蹲在湖边,用那木桶敲开薄冰,打了大半桶水进来。她是管汤水的丫头,一向不怎么做粗重的活计。这一趟水打的千难万险,费力非常。
当她将水提到暖坞中,重新垂首跪下时,婠婠又吩咐她拆开一捆桑皮纸。美儿抖着一双手将捆纸的细绳拆开。
婠婠随手指了指地上的一个汉子,向美儿吩咐道:“取一张覆在他脸上,然后喷一口水上去,待纸张湿透就在加一张,继续喷水。听懂了?”
美儿听不明白这是做要什么,却是不敢迟疑上片刻,她即刻颤颤的答道:“懂了。”
她才拿起一张纸来,就听杨韶阻止道:“且慢。”
美儿停了手,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杨韶。杨韶站起身来,向婠婠道:“明大人方才不是应了,今日不见血。到底那边还办着恒之的升迁宴。”
婠婠眨眨眼睛,说道:“如此方法不会有血啊。”
襄和县主听出来了,婠婠还是要杀这几个人。立时杀了的话也好,省了她再费力气。人心那种东西,多费心时间和财力总是还能慢慢的买些回来。大不了,她再继续的忍上几年。
但这些人必得要立刻的、全部的、一起的杀掉。
若是这几个人里有谁受不住这恐惧折磨,自发的供出些什么,难免这夜叉不改主意。真要查出了端倪,她所拥有的一切便将化为乌有。
偏偏的,怕什么就来什么。
美儿已经反应了过来,夫人是叫她来杀人。她纵是敢下药设套,可是用这样残忍的方法直接杀人,她却并不敢。一直被惶然惊恐压着的心终于是崩溃了。
她连滚带爬的向婠婠膝行两步,告饶道:“夫人、夫人饶命。奴婢是迫不得已的,是刘大娘叫我这么做的。是刘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