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片刻后,又响起了一道织物落地的声音。这道声音却是轻小的,被微风一吹便就散了。
晨曦微露时候,雪停住了。天穹之上的云层却还是没有散去,依旧匀匀称称的驻留在汴京城的上空。
外院里最先有人起了身,接着锅铲那独有的步子也在院中响了起来。因为烧着地火龙,热水都是现成的。金莺和银雀起的便就稍稍的晚半刻。
待婠婠起身后,银雀便开了垂花门,好叫招财进来打扫庭院中的积雪。流觞几个昨夜里接了金莺等人过来后没再回去,几个小厮全部歇在外院,此时几个少年齐齐的动起手来,很快便将院子和门前的积雪清扫了个干净。
朝食是肉糜粥和什锦馒头,佐着三五样开胃小菜,清淡而暖胃。
婠婠总是疑心明二爷昨夜里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一顿饭吃的浑身不自在。总觉的像是做了什么亏心坏事。凤卿城却是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不光是用起餐来丝毫异样不带,还与明二爷聊的欢快无比。
婠婠也是不明白了,这样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是怎么有那样多共同话题的。聊得如此投契亲热,好似他们才是一对亲叔侄。
许是见她这些日子清瘦了那么一点点,明二爷的关心总算是多分到她身上些许,不住的向她唠叨着。
“蔤妹啊,这些日子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蔤妹多吃些这个。”
......
“蔤妹啊,地火龙烧的会不会太热?今日可还歇在这里,要不要让招财把火撤一撤?”
婠婠挟菜的动作一顿。好好的问什么要问地火龙。而且正常问的话不是该问烧的足不足吗。怎么叔父问的却是烧的热不热。她家叔父这是担心烧的太热会干燥上火呢,还是昨夜里听到了什么。
她正疑心着昨夜里凤卿城丢被子的声音是不是太大时,便听凤卿城向明二爷说道:“屋里的温度刚刚好,睡前擦了地也不觉得干燥。”
明二爷听了就又说起了其他。婠婠观他神色无异也就暗暗的舒了口气。
用罢了朝食,小歇一阵婠婠便同凤卿城一起出门去上值。流觞一早就在马车中重新放了一盆银霜炭,待婠婠和凤卿城上车时,车里的温度暖的刚好。
马车缓缓驶动,婠婠轻拍着心口长舒了口气。
凤卿城见她这样忍不住笑起来。婠婠才把视线移到他身上,他便转了话题问道:“婠婠就只有一个乳名吗?”
婠婠点头,“就这一个。”
凤卿城又问道:“那婠婠可有小字?”
“小字青竹娘。”婠婠纳闷道:“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凤卿城笑着道:“想知道。”
婠婠忽然想起,这个时候的名和字还是分开的。女子的小字只有亲人和丈夫能唤。他该不是想从此叫她青竹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