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生气的那个该是她,怎么他还喘上了!婠婠很是气恼的踢翻了一只鼓凳,然后拿起桌上那张可怜凄惨的圣旨来。
她知道有一种手艺人是会修复这个的。便连那历代的古画都能恢复出模样来,只是去一去污迹应当不难。圣旨污损不便叫外人知道,但她可以去学那手艺的。
婠婠圣旨铺平,心顿时就凉了大半截。
连字迹都模糊了,这还有没有的救?
污损圣旨那是大罪,保管不利的那个人却是更大罪。她若是还想继续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唯一的解决办法似乎就只有装作没有这道圣旨的样子,永永远远的不叫第三个人看到它。
婠婠拿了块棉巾子,徒劳的擦了擦圣旨之上的污迹。——这可是燕王用战功换来的。即便是她不打算用,若是它还完好说不定就还能退货,跟官家讨点对他有用的东西来。
就在婠婠擦那圣旨的时候,屋门忽然又开了。
婠婠转过头去,见凤卿城拎着一只粗瓷汤罐立在门口。
她眨了眨眼睛,见他是的的确确的立在那里,便就说道:“你走路怎没声音的?”
凤卿城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盯着她手底的那张圣旨道:“你在干什么?”
婠婠看了看那张被她展的平整无比,且正擦拭着的圣旨,顿时就觉得不太好解释了。她总不能说,因为这是燕王的一番好意,便是她不打算用也得要好好的放起来。
婠婠只好继续的擦拭起来,佯装平静的道:“我把它擦干净,方便藏起来。”
凤卿城关好了门,走到近前将那汤罐子往圣旨的正中央一放,掀开了盖子而后将一只勺子递到她面前来,“喝了。”
婠婠见那汤罐子里暗影一片,上面氤氲着一团热气,辨不分明到底是什么。她却没有犹疑,就怕慢了一步这位就再把这一整罐汤都给合到圣旨上。
汤水带着浅淡的药草香气,微甜的味道裹着暖意滑下胃腹,流淌出通身的舒泰。
这罐子并不像是定北侯府的东西,三更半夜的也该没有店铺开张才是。他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个?
婠婠有心想问,抬眼来却见他正瞧着她。
凤卿城见她抬头来看自己,便就微微笑着说道:“藏起来不干净,不如烧掉。一干二净再无第三个人知晓。”
这哪里是在笑,这简直要比那个夜远朝笑的更加可怕。
婠婠不好说行,又不好说不行。便就低下了头去继续的喝汤。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凤卿城像是完全的变了一个人。他向来都是好脾性的,向来都是对她百依百顺的。他之前在她跟前是像一只大乖猫的,如今却成了她在他面前变猫。
今晚的这个凤卿城该不是被穿了吧。
若是被穿了,也不该有从前的记忆才对。
婠婠在胡思乱想间喝完了那罐汤。凤卿城出去了一会儿,又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打湿了棉巾拧干,走过来在她的脸上擦了擦,而后又拉起她的手来,仔仔细细的擦过。
喝过那罐汤水,婠婠觉得小腹暖融融一团,便是脑袋也舒服了许多。
她看着眼前的凤卿城,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今晚的经过,终于捕捉出一点来试探着问道:“我好像没说过思慕你。”
凤卿城“嗯”了一声,道:“是我思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