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锦衣捕快忙使了个千斤坠出来。心中叫苦不迭。他是领了任务出来蹲点,候着那位前任天门总捕展大人的。为了那位天门布下了无数人手,从那位秘密进京开始,直到人进入汴京城,一路之上旁人都没有出纰漏。可是万万不能在他这里出了问题。
不说汴京里的关系复杂着,一个不注意许就错过了那位展大人同什么人的交集。就单说盯一位前任天门总捕的梢,那难度就足够他应付的。他必须得提前到达好好的做一做准备才行。
任何的意外他都出不起。
他瞄了瞄凤卿城,只觉得对方一身的闲适。看起来这位是真没什么正经事儿,这是要拿他开涮呢。
时间越是流逝,他便越是心焦。方才忙着甩掉凤卿城就已经耽搁了许多的功夫,这会子是万不能再耽搁。于是他赔笑道:“侯爷,小的这赶时间呢。明日小的必到府上赔罪。”
心中却是暗想:明日他必要向大人告状!
凤卿城还是不紧不慢,先是“哦”了一声,然后停了两息又问道:“小兄弟姓什么?”
这位锦衣捕快飞快的答道:“小姓余。”
凤卿城依旧还是那慢悠悠的调调,“着急啊?”
余小捕快除了点头还是点头,“急!真的急!”
凤卿城笑起来,“就一个问题,——你们大人此刻在何处?”
余小捕快一楞,但还是照着规矩说道:“大人在哪里,我们如何知道。”
凤卿城又拍了拍他的肩,“这整个汴京城里,有什么是你们不知道的?”
余小捕快都快急冒了火,“真不知道。”
“不知道?”凤卿城又是“哦”了一声,而后道:“要是不知道的话,有了什么事情,你们得怎么找她?”
眼见着消息上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余小捕快只恨不得有那本事将凤卿城拍晕。不说这是个废物的吗?怎么就如此的难糊弄!
是了,汴京城中的说书先生都会说:纨绔没的什么可怕,可怕的是那又闲又有脑筋的纨绔。
余小捕快飞快的思量了一下,想着这般状况告诉他也无甚妨碍,便飞快的道:“亥时三刻的时候大人在杨柳楼斗酒,之后去了哪里便就不知了。”
话音落下,余小捕快的肩头便是一松,接着他见到那位不着调的侯爷三两下便就没了踪影。身畔只余一道清风犹在掠过。那风里带了淡淡的上好熏香的味道。
余小捕快来不及发散他的思维,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往那指定的地点奔去。
静夜里,除了落叶扑簌的声响几乎再无其他。忽然随着风飘来一道语调豪气的声音。
“酒后高歌且放狂,门前闲事莫思量。”
凤卿城听出那是婠婠的声音,便就自那些屋檐墙壁之上下了来,只在街巷间隐蔽的行走。同时将脚步和呼吸声放的越发没有声响。
在一阵隐隐约约的瓦片相击的凌乱声响中,杨柳楼终于进入到了凤卿城的视线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