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汴京城中的朝臣们,尤其是站了队伍的那些,今日过得格外有话题,也是格外的死脑细胞。
昨夜里,官家下旨将天门的两位副总捕贬了。毫无预兆,也没有理由。且是分别贬去了楚王、晋王那里主理事务。
是因为两位王爷领的差事多,官家特意赐下能人来辅佐?这是天子一怒,借此警告着什么?
因为旨意下达后就立即执行完毕,故而大家都倾向着后一种猜测。
晋王和楚王在接到旨意和人的那一刻就开始糟心,不过比起糟心来,他们更加的不安。那不安的情绪促使着他们自昨夜起便开始活动,王府的长官和司马听起来并不怎么打眼。可这是一件极为关键的位置。这意味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要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进行。更何况来人是天门中的精英人物,最是擅长循着蛛丝马迹打探消息。
晋王和楚王忙的很,站了两人队伍的官员们也是忙得很,那没站队伍的或是已经悄悄选择了冷门队的那是更加的忙。
正经应对的、趁机钻营的、冷眼看情势的、闲着八卦的......还有那在这一片碌乱中睁大了眼睛找目标的御史们,百态尽有。
而在这水入油锅的沸乱中,天门的核心之地却是格外的平静。
不仅平静,还安静的很。
偌大的底下建筑中,光线自穹顶与四壁被引下来。明亮的空间中,缕缕层叠的光束将空中轻舞的微尘照的无所遁形。
重重书架间几位锦衣名捕各自埋头做着事,中间的黑石长桌前,婠婠正认真的翻阅着一大叠卷宗。
那是属于八位名捕的卷宗,从他们进入天门前到他们进入天门后的所有有必要记录的,皆都详尽的记录在里面。
不知道是天赋异禀,还是被前世那大量的阅读给训练出来的。婠婠阅读速度很快,在习惯了这古人的排版后,婠婠阅读速度开始向着峰值水平靠近着。
待她翻看完这些卷宗,抬起脸来便就见到离捕柳如风正眨着一双无辜又疑惑的眼睛望向她。
见她抬头看过来,柳如风眨眨眼睛便就立刻道:“大人,我在这里待的挺好的。我哪儿也不想去。”
婠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些卷宗。这位好歹也是位真材实料的名捕罢,怎么会生出这种误会来?
在婠婠疑心八大名捕的真材实料时,澹台灵走过来及时的挽回了他们八个人的形象。
“其他人如何我不知,但我澹台灵行的端坐的正,从未曾与人结党更不曾贪那从龙之功。”
柳如风听了澶台灵的话,顿时就明白了原委方向,急忙的自证清白的道:“大人,我柳如风虽行的不那么端,做的也不那么正,但我也从不干那结党的事情。”
柳如风这般行止逗得婠婠一笑。简单的理了下面前的卷宗,婠婠转头向澶台灵道:“你怎么知道的?”
关千山和江少廷被驱离天门的真正缘由,婠婠未曾说明。他们都该是不知道的才对。可澶台灵这话,明显是知道的。婠婠的感觉有些不好,她观察了下正往长桌旁聚拢来的几位名捕。总是觉得知道内情的不止澶台灵一个人。
几位名捕听到这边对话,自发的聚过来坐下准备开大会。
澶台灵坐到自己的位置之上,平静的开口道:“从前就疑心。只是没有证据,故才没有向大人禀明。”
婠婠看着几位正过来落座的锦衣名捕,道:“都是万中选一的翘楚,不会只有一位生疑。你们中该是还有人一早就看出了不对。没证据也好,觉得贪个从龙之功没什么大不了也好。已经过去的事情,统统不计较。只一点记住,咱们是官家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