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又问道:“三郎那里也送了?”
凤雅娘点头道:“送了,四妹妹那里也送了。一人一盘子。”
太夫人默了默,轻叹了一声后拍拍凤雅娘的手笑道:“以后你大嫂嫂再说起此事,你就说你吃了罢。”
凤雅娘一怔。
孟氏看了女儿一眼,便向太夫人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母亲?”
太夫人笑道:“罢了,就是些虾子。看也是看,吃也就吃了。倒是大郎——他这是在替他媳妇遮掩呢。”
凤雅娘还云里雾里的,孟氏却是很快的想明白了,“莫非是那位不知这虾的所值,给捞来吃了。觉得好吃就分了他们姐弟妹妹一人一盘。恒之怕这事儿被发现,就将那虾给掉了包?这......”
这可不像是因为害怕对方而会做出来的事情。
孟氏猛然间觉得自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很快的,她冷静的下来。这事儿在自己家里,可是万万不好当做八卦到处去说的。
八卦自己家的事情,那岂不是个傻的。
可是这种发现了大事件的心情无人分享,也着实的憋闷。憋着憋着,还真就憋出了个发泄口。一瞬间里,孟氏灵光一闪。不好出门去八卦,那还是可以在自己家里好生的八卦一番的嘛。现成的两个妯娌呢,正是八卦这种的事情的好对象。
孟氏有些急不可耐了,略坐了坐便就脚下生风的离了松鹤院。身后还紧跟着一个犹还在云里雾里的凤雅娘。
孟氏发现的事情,太夫人自然也是发现了。
她见孟氏终于是走了,便就忙忙的叫来身边管事的刘大娘,问道:“那个柳芙萝怎么样了?”
刘大娘道:“自从上次被夫人罚过之后,就再也没见到。淇奥斋如今水泼不入的,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了。”
太夫人叹了一声,道:“那事儿许是急了些。罢了,一切就都顺其自然罢。你也留心的听着些,有机会就把人要回来。”
刘大娘应了声“是”,又道:“太夫人今日也却是累神太久,不偌小睡一刻吧。”
太夫人点点头,在丫头的服侍下换了身舒适的衣衫躺到了床榻之上,合着眼睛却是难能入眠。
这位总捕大人官位足够的高,权利虽只在天门,但却在朝野都有着不容小视的地位。众人如此她也并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孙媳人选。撇去了这些附加的官职、地位,她与那云氏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是出身江湖的野蛮女子。
昔日她难容一个云氏,今时却对这位御赐的孙媳起不得一丝的厌恶。
她乃是鸿儒学士家的女儿,自认有着一身的不屈傲骨。对于自己对婠婠的这种区别对待,她自觉得那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此一时彼一时。她这是审时度势而为。
如此想着,太夫人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脑海中尽是纷纷乱乱。
窗外风雨淅淅,将空气洗的格外的清润透净。太夫人脑中纷乱思绪随着那风雨之声渐渐的消了,最终就只剩了一个念头:只要从今后定北侯府能够稳稳的立着,那便什么都好了。
再是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叹,太夫人翻了个身,终于浅浅的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