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食时分,凤卿城方才归府。
他的神情步伐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倒是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小厮神情步伐都与平日有着大大的不同。且还恰恰形成了一个鲜明对比,一个格外的郁闷不解,连连的摇着头,另一个则是分外的眉飞色舞,不时的偷笑上几声。
凤卿城进了内院后,两个小厮自往候差处走去。
扶弦终于忍不住,跟流觞牢骚道:“你说咱们侯爷,这都把那虾苗坑到手了,何必再去斗那个茶花?”
流觞道:“侯爷不是说了,既坑了云小郎君的虾苗和金子,总得叫人家落个好处才行。”
扶弦嘴一抽,“你信?”
这种厚道的事情,能是他家侯爷干的?这解释,扶弦有一百个理由不相信。
流觞却是咧着嘴点头道:“我信啊。”
扶弦当即翻了个白眼,“就算是咱侯爷偶发奇想要厚道这么一次,可那云小郎君不厚道啊。瞅瞅今儿说的那些话,挤兑咱们侯爷不算还要取笑上一通。那盆十八学士可原是咱们的。这婚事也不是......”
“嘘——!”流觞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巴,颇为紧张的往内院处望了望。
扶弦推开了他的手,擦着自己的嘴巴道:“瞧你那点儿胆儿,这离淇奥斋可远呢。”
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但扶弦的声音已然降低了许多。
流觞又笑起来,笑够了一阵方才挑着眉毛道:“你这脑袋是不是叫日头给晒傻了。你想想啊,云小郎君得了好处,下次再有这种套儿,他是不是还得高高兴兴的往里跳?”
扶弦终于是悟了。他拍着脑门好一阵的原来如此,而后又紧张兮兮的拉着流觞问道:“刚才那半句话,会不会被夫人听到?”
诚如流觞所言,淇奥斋距他们所在的地方还远着,婠婠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此刻的婠婠正抱着半只寒瓜,掰着手指头唉声叹气着。
凤卿城一迈进淇奥斋便见到她这副模样,不由问道:“婠婠这是怎么了?”
婠婠长长的叹了一声气,有气无力的说道:“整整一个月的假。什么也没做呢,这就就快没了。”
凤卿城默了默,问道:“婠婠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想勾搭你啊!
勾心的话,到如今连个合适的方法都没定下来。
勾人的话,......不能想了,闹心!
婠婠转过头来看着凤卿城,便又是一声长叹。
凤卿城见到这一个婠婠,颇有些不适应。他很是回想了一下从前打探到的那些有关总捕大人爱好的消息,试探着道:“不偌,我们去酒仙楼尝一尝他们的新酒?”
婠婠对酒其实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只是想到去酒仙楼便想到了可以与男神去逛夜市压马路。于是立刻,婠婠兴奋起来,丢开怀里的半只寒瓜,连连点头道:“好啊。”
凤卿城的唇角微微翘起来,“那我去换套衣衫。”
因为婠婠对“喝酒”所表现出的热情,两个人连暮食都没有用便出府去了。
当然,他们饿不着。
日头还没落山,街市之上就已然是一片的繁华喧嚣,往来热闹。两旁里摆了各式各样的摊位,更有各行的货郎混杂在行人间往来叫卖,招揽着生意。其中自然是不乏售卖吃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