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自是欢欢喜喜的,唯有那老婆婆一副犹豫,分外不放心的向卫臻福了福身道:“这位小将军辛苦。”
卫臻见她年纪颇大,哪里好受她的礼。于是急忙扶道:“老人家快不要多礼。”
老婆婆趁势问道:“真是送我们去太原府?”
卫臻道:“老人家安心就是。若你们想在太原府安家也是可以领到个糊口的营生。”
老婆婆忙道:“我们自是还要回家的,只要战事平了我们即刻就回去。”老婆婆笑的有些讨好,又道:“我们只求个暂时的营生就是。”
卫臻笑起来,“这个老人家更请放心,只怕你们在太原府待不上几天就要准备返乡了。”
老婆婆且笑不语,见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便也提起了自己了小包袱。一行人都听到了卫臻先前的那声“明大人”,心中都知这位英雄是不会与他们同行的。便都向着婠婠道了别,皆随着那几名兵丁去了。
转眼间这地方就剩下了卫臻和那马上的少年。
少年翻身下马走到婠婠面前。面上那温和的笑意已转做了一片促狭,他那一对灿若星辰的眼眸在婠婠身上梭巡了数圈,“明姐姐这是?”
貌似又丢了什么脸的样子?
婠婠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并无不妥之处。她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这好看似朝阳般的少年,忽然好想否认自己是明婠婠。
从今往后的八十余年里,她便是大宋天门总捕明婠婠。明婠婠的脸面就是她的脸面。如果现在她不承认自是明婠婠,那不管今天她是丢了什么脸,往后再见时只管死不认账,那样的话脸面还是可以保住的。
当然,婠婠也只能想一想。腰里还挂着明月刀,眼下否认也只能更丢一点脸而已。
婠婠干笑一声,抽出块绢巾来在自己面上蹭了蹭那根本不存在的汗水,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想对方看到那块绢巾后面上又是一变,促狭之意尽数收拢了去,眼底闪过了一丝讶异和怀疑。
婠婠不明所以的看了看手中的那块绢巾。这是原本系在明婠婠左手腕的那方旧绢巾。不知为什么连翘当时并没有将它与那些衣物一同烧毁,而是交由婠婠收起。婠婠原本没想留在这里也就没有细细的去想缘由。
这方绢巾十分的宽大摸起来像是纯棉所制,素白的一张没有任何花样有些不像女子所用。巾面有些微的发黄,柔软的有些不像样,不知是被水洗过多少次。从那平整的边角和无暇的巾面能够看得出来原主人极为爱惜。
此时借着月色能见到那原本无暇的巾面之上染着一道灰痕。想来是方才摔马时弄脏了脸,这一擦就擦到了绢巾子上。
婠婠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原主。心中暗暗祝祷起愿,待安定下来必要将这个绢巾清洗干净好好的留存起来。
那少年的手不动声色的放到了佩剑之上,向婠婠靠近了几步待要试探时,便察觉到有两道人影正向这边飞快的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