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跟只陀螺一样转来转去的苏九终于停下来，乖乖地喝一口，然后跪坐在他面前，等着他喂第二口汤。

门口，司瑶震惊地望着屋子里的天光，她见过他杀人的样子，见过他持剑的样子，见过他气吞山河的样子，可是她从未见过他手持汤勺给别人喂水的样子。

她不敢相信地看天光，又看向苏九。

床上，那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喝得醉醺醺地，乖巧地跪坐在天光面前，喝一口汤，冲天光嘿嘿地笑。

那样可爱毫不做作的模样，却莫名地刺痛了司瑶的眼睛，她沉默地看着苏九，袖子中手指不自觉地紧捏。

喝完醒酒汤，苏九终于不闹腾了，乖乖地睡下去。

天光看着她，放下碗站起来，走出小木屋。

小木屋门口，司瑶看着他，笑起来，道：“这位，就是你的弟子苏九？我看她，倒是可爱，难怪你会为了她，要杀了白曜。”

天光淡淡地道：“她喜欢惹麻烦。”

司瑶笑起来，只是那笑意的凉薄只有自己最清楚。

天光说，苏九喜欢惹麻烦，可是他天光什么时候就成了一个喜欢替人解决麻烦的人了？

他变了。

站在小木屋门口，司瑶抬头看天极山山顶，道：“我初醒归来，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只认识你，天光，无论天帝为我安排多好的洞府，对我而言，都是陌生的。天光，我想搬来和你一起住，好吗？”她说着，扭头看他。

他道：“好。”

她是师父的血脉，在这个对他们而言陌生的三界里，他必须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