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昊使劲摇了会头,了佩刀,握起来又呆呆道:“我要是恨你就不是用这里了,”指了指刀把,又把刀抽出来,弹了弹刀背。“而是这里。”
“哎!呀!还反了你了!”沧海一把扯开衣襟,挺起胸膛道:“有本事你杀了我啊!从这里砍下去啊——噢!”小壳轻轻捅了捅他淤青,他就整个缩起来,瞪了小壳一眼,又大声道:“薛昊!告诉你我现在对你很不满!”
薛昊垂下头,两手夹在膝盖中间,低声道:“大哥,你还是叫我‘小驴’吧。老‘薛昊薛昊’的叫我听着背脊发冷。”
沧海盯了他一会儿,忽然撇开头去,笑了。刚笑一下,又被小壳一掌拍了回去。摆了摆手,“别揉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拢好衣襟,系着带扣,忽然煞有介事的拉住小壳,郑重道:“千万别让那人渣知道,不然又不知道想什么法子折磨我了。”回手指着薛昊,“还有你,谁也不许说,知不知道?”
薛昊赶忙点头道:“知道。”
小壳收拾药酒,笑道:“你是被蝴蝶追怕了吧?”
“什么蝴蝶啊?”薛昊问。
沧海道:“别瞎打听,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顿了顿,“你怎么找到这的啊?”
薛昊小心翼翼的想了半天,确认自己不会说错话了,才道:“路上碰到瑾汀,我问起你,他就带我来了。”
“哦,原来这么简单,”沧海点点头,“你怎么会在这边的?这里离应天好远的啊。”
“嘿嘿,”薛昊忽然神秘笑道:“世事真是难预料啊,想不到我们在千里之外还有缘再见,小唐……”
沧海与小壳相视一笑,立马沉下脸道:“小驴你说什么都没用,你已经伤害我了。”系上腰带,“你不用抒发感情了,直接说你为什么来吧。”替他满上茶。
“哦,”薛昊脸红了红,却见沧海对他展颜一笑,心知是玩笑,不禁多望了他一眼,忽道:“咦小唐你今天好漂亮似的……”
“……薛昊。”沧海咬牙。
薛昊忙道:“啊那个我来是为了公事,”神色正经起来,“有没有听说过在嘉靖二年的时候,有一次两伙东瀛人在宁波争向朝廷献贡,其中细川氏贿赂了主管太监,虽手持过期的勘合符仍得以先行入港,并被引为上宾,那么手持正牌勘合符的大内氏便成为了‘冒牌’。大内氏一怒之下袭击了细川氏的船队,还焚烧了款待各国使节的嘉宾堂,并且一直追大内氏到绍兴。大内氏向城守要人,城守没有答应,大内氏便夺了船出海而去。”
“这一路,大内氏残害了不少平民百姓同朝廷官兵,还将备倭都指挥、执指挥和两名百户杀死。后来大内氏有一船遇风漂至朝鲜海面,被朝鲜守卫军诛杀三十,生擒二十,缚献大明。”
小壳在一边听得仔仔细细,沧海一派悠然,待薛昊语罢,说道:“明州之乱嘛,知道啊。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了他,忽然殷勤道:“小驴你吃早饭了没呀?饿不饿?我拿糕点给你吃。”也不等回话,自顾起身拿了点心盒子,过来坐到薛昊身边,“吃这个,糖糕好甜呢。”
“谢谢,”薛昊行了一路,确实还未用饭,一见食物顿觉饿了,拿块糖糕咬了几口,侧首嗫嚅道:“……小唐,你别这么着我行么?”
沧海支额道:“怎么了?咱们兄弟好久不见,多亲近亲近不好么?”
薛昊垂首吃了一口,又道:“可是你……你对我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我、我心脏受不了啊……”
小壳笑。
沧海面色冷了冷,慢慢笑开,道:“小驴你还是捕头呢,这一点点刺激都受不了。如果你刚一见到我就肚子痛的话,你也一定会心情不好的对不对?”
薛昊不禁点了点头,愣愣着沧海明澈的眼瞳,“那你现在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