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最近府上新进了不少的丫鬟,也就阿春看上去老实些,姑爷对小姐是极好的,就怕这些小丫鬟……”
“皇上不急太监急。”北墨染嗔了绿言一眼,心里自然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最近新进了一批丫头,各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见司冥寒凤表龙姿,风度翩翩,竟然兴起了爬床的心思,结果被一脚踹了出去。自己权当看了个热闹,绿言却是觉得是自己失职,然后开始严防死守。
啧啧,北墨染微微摇摇头,这年头儿,进府里当丫鬟的都这么有心计,不过也没什么,司冥寒那货五天有三天不在府上,新来了人才有热闹可以瞧。
绿言梳头的手艺极为不错,今儿个更是想了个新花样,巧手上下翻飞,很快将北墨染的头发分三分,每分用丝绦缚住,向上盘卷成环状,在用珠翠金饰步摇等东西点缀,最妙的是用三根金孔雀别再发髻之上,远远看起,竟真如仙子。
换上一身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她便靠在榻上,手里吃着新做的绿豆糕,心里琢磨着别穷姨娘这次来所谓何事,不过想来想去总不会是害自己的就成了。
别穷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昔日那个瘦小枯干的相府三小姐,竟是在不知不觉之间,被滔天的富贵养的华丽逼人,饶是她见过太多的贵人,都有些撑不住那气势,规规矩矩行了个妾礼:“妾室别氏,见过王妃娘娘。”
“才三年不见,姨娘就对我这般客气了?”北墨染知道别穷其实是个活泼的人,可因为心里知道北墨染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在一般的大场面上自然是恭敬的很,倒是让北墨染有些不习惯了。
别穷坐下,绿言上了茶,她端起来小饮了一口,称赞道:“这是恩施玉露吧,其香鲜爽口,外形条索紧圆光滑,色泽苍翠绿润,毫白如玉,是其中难得的上品呢。”
“看来爹爹那里也不缺这好东西,王爷带回来的,说是太后送的。”北墨染称赞道。
“有些好东西,尝过一次,便不会忘了。”别穷笑盈盈道。
“这茶初时婷婷地悬浮杯中,继而沉降杯底,如玉下落,香气清爽,倒也验证了一个道理,便是年轻浮躁,真正明白事情之后,便沉淀了下去。”
“姨娘是有什么事儿么?”北墨染想来喜欢开门见山的直说,别穷这么一说就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难不成她是在计较自己被逐出师门的事情?
别穷突然有些头疼,硬着头皮继续没话找话。
北墨染实在是不懂了,有什么事情值得别穷这么拐弯抹角的纠结?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原因——北清元。
“可是爹爹想让我回去一遭?”北墨染眼底闪过一丝不满,北清元三年间从来未曾到白云庵探望过,更别提送东西了,当初自己和百里千枭的事情把他气得够呛,这时候自己回来了又想让自己回去了,真是多此一举。
“其实也不仅仅是老爷的意思,我们也都想你回去……”别穷心里知道北墨染是怎么想的,虽然北墨染从来不说,但她心里清楚北墨染和老爷的隔阂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的遭遇在成为寒王妃之后,人尽皆知,早年失母,又成了残废,被退婚,而庶姐上位,成为了天下人的笑话。但凡北清元有一点维护,何至于到如此境界?
别穷一叹,她早就知道跑这一趟不是个好差事,却也做尽说客的职责:“流婄苑还给你留着呢,往日里也都打扫,权当看看郡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