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莫易脸上露出破釜沉舟的神情，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同时面带希冀的开口说道：“认识你这么久，后来发现了你的与众不同。直到抢灯会那晚，我才明白了一件事——我心悦你。”

听了这番话，素问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一瞬间甚至以为刚才那番话不过是幻听的结果。

看见她一脸震惊的样子，莫易脸上不由闪过一抹忐忑之色，然后耐心却又颇为纠结的开口道：“这么长时间了，我一直想对你说，却又怕你拒绝。今日我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来的，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听他又说了一遍，素问这才回过神来。她一时间有些心乱，不知该如何回应，于是便只好沉默不语。

对于莫易的表白，素问心中充满了矛盾。她知道他是她的不二选择，却又清楚他们俩不会有未来。面对一段注定没有未来的感情，她不想投入太多精力，免得日后心中伤痕累累，可这样的决定却又该如何开口。

想来想去，素问终于下定决心。既然他们之间没有未来，那就只好快刀斩乱麻，将尚处于萌芽状态的一切扼杀在摇篮里。

心中打定主意，素问便抬头望着莫易满怀希冀的眼睛，狠下心态度坚决的说道：“你很好，但我们不适合。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我们两个都不可能在一起。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应该有逾越的念头，更不应有什么情愫。”

听了这番态度坚决的拒绝之言，莫易眼神暗了暗，但仍然不死心的追问道：“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排斥我。”

听他问起，素问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的开口答道：“我出身女户，你出身侯府，本来就有天壤之别。更何况，我身为华家唯一的血脉，将来必定是要招赘的。问题是，你作为侯府世子，又岂能入赘到别人家？”

听她这么说，莫易立刻面带焦急的出言解释道：“我虽然不能入赘到你们家，但你却可以嫁进来。等将来我们有两个儿子，就让其中一个跟你姓华，这样所有问题便都迎刃而解。”

素问听了，摇头说道：“在这件事情上，你想的太容易了。若是我嫁进侯府，且不说会不会有两个儿子，即便是能有，你父母难道就会允许其中一个跟我姓？不要说有你保证，这种话我是不会信的。你想想，男人的承诺有多少最终都成了一句空话？”

闻听这番话，莫易如遭雷击，脸上露出纠结之色，口中呐呐道：“相信我，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素问便一脸黯然的说道：“这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没有人能把握其变化。若是让我把未来寄托在一句承诺上，无论如何都是做不到的。既然如此，那我们又何必在这件事上纠缠？”

听她这么说，莫易抬起头认真的望着她的眼睛，忽然一脸坚定的说道：“虽然有这些困难，但我绝不会轻易放弃。先生曾说过天无绝人之路，相信我一定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看着他脸上的坚定之色，素问一脸平静的说道：“有些事不可违，你或许该学着接受。不管怎么样，我身为华家独女，绝对不会放弃延续华家血脉的责任。希望你能早日觉悟，不要在为难自己了。”

看见素问的样子，莫易忽然很生气的说道：“遇到一点困难就退缩，你哪里还有一点不服输的劲头。看你平时一副不肯认输的样子，怎么到这件事上就任命了？”

乍然听见这番话，素问有一瞬间的愣神。她一向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信条，从来没想过会被人用任命来进行批评。

在最初的气恼之后，她马上就冷静了下来。她回想了一下在这件事上的处理过程，最后不得不承认莫易的批评有道理。她确实是任命了，从一开始就没动过反抗的心思，甚至连尝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认真的反思了一下，素问最终把原因归结到前世所受的影响上。她前世遇见的爱情中背叛太多了，所以心中下意识的不肯相信地久天长的爱情，同样更不会相信恋爱期间所做的承诺。

虽然勉强找到了原因，但素问却没办法立刻改变这种心理。在前世二十多年的影响下，她对爱情的不信任已经融入了骨髓，估计这辈子都无法改变了。因为这个原因，她决定依旧坚持之前的决定——宁可将未来寄托在可靠的招赘制度上，也不愿寄托在虚无缥缈的诺言上。

ps：

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