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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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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合府里的人全都闹开了,各种恐怖的流言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遍侯府的每个角落。

众人都以为二夫人是必死无疑了,连宫里娘娘派来的御医都宣判了二夫人的死刑,怎好好的过了半夜,当四小姐在凌晨时分从容香苑带着彩乔出来的时候,却宣布说二夫人居然化险为夷,转危为安了。

平日里寂静的容香苑在晨光下显得更加寂静无边,府里的人有八层都不敢靠近容香苑,别说容香苑了就连佳彤苑和清凉苑,下人们都是尽量饶着走的。

有人说二夫人怨毒冲天,阴魂不散,容香苑里躺着只是二夫人强留下来的鬼魂。

有人说四小姐是个妖怪,不知用了什么妖法,闯入阎王殿将二夫人魂魄又带了回来。

更有甚者,传言五小姐的失踪跟四小姐有关,说四小姐夜里偷偷吸食五小姐的精魂,所以才有这那般妖法。

人人都对沈秋凉产生了深切的畏惧和厌恶,都认为她是个阴毒极致的会旁门左道妖术的女子,生怕被她看一眼就会被吸走了精魂。

流言总是越传越广越传越离奇,最后添油加醋,传的神乎奇神,后来又有人说四小姐是个披着画皮的怪物,其实早已丑陋不堪,她以吸食五小姐的骨髓维持那表面上的美貌,而二夫人竟然阴狠到不顾五小姐的死活,帮着四小姐,阎王罗瞧不过眼就收了二夫人,只可惜四小姐去请了那鬼市最厉害的巫医,巫医不知有了什么巫术又救回了二夫人。

人人谈之色变,只一个上午的功夫,沈秋凉已经从一个温柔和顺的大家闺秀变成了食人怪物。

沈秋凉并不知道流言四起,一大早的天还未亮就带着彩乔乘了小轿去了离候府最近的霞隐寺。

她一开始疑惑彩乔透露了风声给娘,后来彩乔拿全家人的性命堵咒发誓说没有,还要拿剪刀剪掉自己的舌头以示清白,沈秋凉这才信了,何况这清凉苑的丫头不至彩乔一个人知道,兴许是别人走漏了消息,她一向视彩乔为心腹,如今身边除了彩乔,她着实也无人可信了,本来还想审环佩,只是现在不是审的时候,她这会子也没时间审,去霞隐寺求佛才是重要。

她走的时候是瞒着府里的人的,所以众人也不知道她神秘秘的去了哪里,所以流言更甚了。

……

晚晴阁,香炉内篆烟细细,带着一丝清凉的香甜味道,丝丝飘过,多少减去了夏日的燥闷。

突如其来的流言并未打破晚晴阁的波澜不惊,如意只静静坐在那里,手里拿着平日里最爱看的书细细翻阅,莲青站在她身后打着扇子,莲青实在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昨儿夜里四小姐带着彩乔偷偷儿的又去了鬼市,奴婢实在想不通那鬼市巫医用了何等方法令二夫人起死回生的。”

如意含笑放下了书只淡淡道:“死的人又如何能活?”

“小姐是说二夫人还是死了,只是她死了又如何还能动能走路?”莲青忙走到如意身前半蹲下身子,满脸的好奇之色。

“正是呢,奴婢也奇怪,奴婢一早儿的听人说二夫人活了过来,还派人偷偷到容香苑打探过,那二夫人果真能走能动的。”冬娘打着帘子进来说道。

“那你可曾看到二夫人能说话,能眨眼了,左不过是个行尸走肉罢了。”如意平静解释道,“早在炎黄时期,炎帝黄帝蚩尤在中原地带发生了大的战争,后来蚩尤战败南归,那死了的士兵就由人一个叫”夸父“的人负责赶尸归乡,你们细想想那死了的人又如何能走路?左不过是用了些特殊的不为人知的法子罢了,而那鬼市巫医我原本也见过,倒确实会些旁门左道,也会炼蛊,昨儿沈秋凉去找她,必是求来了控制尸体的蛊降,传言凡是不得好死还中了蛊降的人,死后必会打入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轮回超生。”

冬娘和莲青目有惊色,冬娘叹道:“想不到这四小姐如此心如蛇蝎,不仅吸食自己亲妹妹的骨髓,还让二夫人死了也不能投胎再世为人,虽然那鬼神之说是云雾里的事,但想想也有可信之处呢。”

莲青道:“如今府里都把四小姐传成个怪物了,活该她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其实说起来她如今真个是怪物了,奴婢一想到她就觉得渗得慌,那样的人还想入宫,别把个太子殿下吓成了失心疯了。”

如意冷笑一声道:“她怕二夫人死了,三年内不能入宫嫁人,所以弄了这蛊降来造出二夫人起死回生的假象,她的那张脸别说三年了,只怕三个月就要溃烂成骨了,她心性儿要强狠毒,为了自个的荣耀没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何况她恨毒了我,怎能甘心束以待毙,就算死,她也想像她那个阴恶的娘一样拉着我一起死呢。”

冬娘和莲青听得脸色微微发白,冬娘又道:“小姐难道就不怕她真的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来伤害到了你。”

莲青握住扇子的手有些颤抖,她忽然一把握住了如意的手道:“小姐,奴婢也有些害怕,特别是那个容香苑,如今关着个死尸,奴婢想想就觉得心惊肉跳。”

如意唇角浮起一个淡而幽然的笑意,一双清眸直看着冬娘和莲青道:“死人有什么好可怕的,何况蛊降之术也只能维持七天,还有那沈秋凉,你们难道还以为她能在这侯府里待多久?”

“小姐可是有法子了?”冬妨惊喜道。

如意叹了一声道:“她费尽心机,弄来蛊降不过就是想尽快入宫勾引太子,然后嫁入东宫吗?登高必跌重,到时让她从那至高处跌下来,才真真的让她知道什么叫失去,她那样的爱募虚荣,就算每日忍着腐烂剧痛也要戴上人皮面具,如果到时在众人面前揭下她的画皮,你们说又会怎样呢?”

“难道今日还能入宫不成?”莲青疑惑道。

冬娘接口道:“可不是嘛,奴婢刚打探回来,原本因着二夫人的死必是入不成,可四小姐一大早的就偷偷带着彩乔坐了小轿去了霞隐寺,她在走之前还派人进宫回禀了娘娘说二夫人得佛祖庇佑竟然起死回生,如今身体已然大好,娘娘又特地的派人跟着来瞧,那人惊奇的什么似的,急忙忙的回宫禀报去了,想来不多时就要有消息传来,就算今日来不及去,过个两日寻个机会必能去的。”

“真真怪了,娘娘都知道二夫人吸食了阿芙蓉膏,怎么还愿意帮她?”莲青满脸不解。

如意只笑而不语,又抬头看向冬娘道:“姑姑可知道这其中原由?”

冬娘思忖片刻方笑道:“左不过是那些个利益争斗,宁贵嫔娘娘如今深得龙恩,还身怀有孕,想必是个极厉害的人,岂会瞧不出这其中的道道的,难道她真有那么好心整日介的助着二夫人,就算她有那好心也没那好时间,宫里的争斗不比咱这小小的侯府少,娘娘哪还有闲心管二夫人,不过就是互利互惠,各取所需罢了。”

冬娘微顿了顿又道,“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二夫人当家这么多年不知敛了多少财物,又不知有多少财物送进宫里去了,就算后来二夫人失了权势,那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哩,可不就赶紧拿出了为四小姐,五小姐预备着的嫁妆都送到宫里去了,别说过去娘娘不知道二夫人吸阿芙蓉了,如今就算知道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怎可能会闹破,何况现在娘娘以为二夫人没死,可就尽着能力帮衬四小姐了,四小姐入宫对娘娘只有好处没有害处,但凡想在宫里长久立足,都需寻个臂膀,如今娘娘是皇后身边的人,而太子爷是皇后亲生的儿子,若四小姐嫁给太子爷,娘娘一来可以得了皇后娘娘和太子爷的好,二来也可以为自己拉个可靠的结盟。”

冬娘说完,又问如意道:“小姐,你说奴婢说的可有几分对。”

莲青听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方转过神来,“哦”的一声,拍手笑道:“还是姑姑讲的明白,我倒着实想不到这些个道理。”

冬娘又笑道:“你才几岁大,哪里就能看得透?”

莲青拿眼觑了覤如意,扇子儿往手里一拍,又笑道:“那小姐还没奴婢大呢?”

冬娘哈哈一笑,打趣道:“你这蹄子惯会油嘴,小姐的心思哪是普通人可以比的,我的话对与不对,想必小姐一听能分辨的出来了。”

莲青扯着如意的手胳膊肘,脸上露出几分娇憨之态,她原来就生的面如满月,脸颊略带着婴孩子般的肥嫩,如今作出这表情来倒真跟个可爱的孩子似的,她期期道:“我的好小姐,赶紧给奴婢来仔细分辨分辨,好叫奴婢也长点儿知识。”

如意笑道:“你只缠的我身上汗腻腻的,瞧你这撒娇模样,真够比平日多了几分可爱之态,那一日湖笔还说顾嬷嬷最是严肃,除了在楠儿面前偶而露一两个笑脸说一两句话,再看不见她笑,整日介的连话也不说,只昨儿你去了,就把个顾嬷嬷哄得又说又笑的,我还奇怪呢?如今看你这样子,别说顾嬷嬷了,连我也要宠着你三分。”

冬娘转身出门又端了一盘湃在水晶缸里的果子回来,又笑道:“奴婢也是疑惑,顾嬷嬷见着奴婢都是冷着一张脸,就算小姐去了也没个笑脸相迎,就只跟莲青好,想来也是个人缘法,必是莲青小嘴儿甜惹得顾嬷嬷敞开心肺了。”

如意伸出皙长的手指拿了一颗紫汪汪亮晶晶的葡萄剥了皮儿,吃着酸酸甜甜,十分清凉开胃,她叹息一声道:“原本我还担心顾嬷嬷初来乍到,在咱们府里过的不开心,她毕竟是玄洛公子派来的人,也不能慢待了她,况且她对待楠儿极是尽心,凡事都要亲力亲为,连楠儿睡觉她都要守在门外看着,一步也不敢离,除了不喜欢笑不喜欢说话儿,她真是个极好的人,我总想着又为她做些事儿,偏偏她是个无欲无求的,如今莲青能让她开心,我打心眼里高兴。”

说着,她微微蹙了眉头,心里有一丝痛楚划过,那痛隐隐的好似一道细线轻轻的从心口处拉过,痛没那么剧烈,却细密幽长。

近日,她总时常想起玄洛,自打那日玄洛亲自将顾嬷嬷带到她身边以后,她便再没有见到他,倒是都穆伦来找过她两次,只告诉他玄洛目前一切还好,让她不必挂心,都穆伦还特地嘱托她让她不要去找玄洛,因为两相见必动情,一动情难免自伤,她倒没什么,只是玄洛的身子如何再经得住那情欲折磨,在没有找到更好的解毒方法之前,她和他还是少见些面比较好。

只是,情是不见面就可以躲开的么?

若情是一种毒,那便是这世上最难解的毒,最让人快乐最让人伤心的也是情,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她要如何去解?

她自所以成为鬼市神医也是机缘巧合,那日傍晚在她去京绣坊授艺回来路上发现自己购买好的香料落在了那里,她回头去拿时,却无意看见五叔竟然入了京绣坊,想来五叔每日只知用功苦读考功名,除了一些必要应酬从来不出门,更不会去京绣坊那样卖绣品和绫罗绸缎的地方,五叔去也就罢了,萧荷娘亲自迎接,然后二人急忙忙的上了二楼。

萧荷娘是飞焰门的十二大暗卫之一,五叔怎么会跟她有什么关系?对于废苑里的秘道通往水波苑,她到现在都不能解,难道萧荷娘和五叔之间有什么秘密?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却看见五叔和萧荷娘一道出来,萧荷娘已换了一身男人装束,她疑云顿起,悄悄儿的跟着五叔和萧荷娘,因不敢离得太近怕他二人发现,中途倒跟丢了一回,当时冬娘还劝她天色已晚,让不要再跟了,她正打算回去,那五叔和萧荷娘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

她带着冬娘又跟了一会子,才发现五叔和萧荷娘去了地下鬼市,只是那时天未太晚,鬼市也不十分热闹,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摆个摊,这当中就有那位巫医,五叔和萧荷娘不知跟巫医说了什么,两人又急忙忙的离开了,只一刻,两人身子便隐没在黑暗之中,她再寻不到半点踪迹。

她本想去试探那巫医,却不想那巫医惯能耍滑弄奸,还用言语调戏于她,她一时心怒,想给那巫医吃点苦头,却忽然看到那巫医的一双眼睛,一双化不开浓愁的眼睛,虽然她知道那巫医是易了容的,看不清本来的面貌,但再高明的易容之法也改变不了眼神,当时,她的心好似被那风飞的桃花轻轻的拂了一下。

她想起,在苗疆曾有片世外桃花林,那桃花林深处有一个竹舍,竹舍里她和骆无名相伴数月,骆无名也是这般眼神。

可前世的骆无名一直隐居在苗疆,怎可能好好的跑到天纵国来,而且骆无名拥有绝世医术,自恃甚高,性格孤僻古怪,以他那清高的性子也不会沦落为地下鬼市里一名巫医,当年的他可是最瞧不上那些巫术邪道的,虽然他比那些巫术邪道更邪更巫,但他总是不承认的。

就算前世自己这般大的时候没遇上骆无名,骆无名也有可能在这时候在天纵国待过,但无论怎么变,一个人的性格气质总应该有迹可寻。

骆无名生的美艳非凡,与玄洛的似仙似魔相比,骆无名的美更像个女子,像个绝世倾城的女子,令人雌雄难辨,而且骆无名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出一种光芒万丈的艳丽华贵之气,眼前的这个巫医除了眼神和骆无名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或者是她认错了。

她想离开,却又不由自主的被这个眼神吸引,她吸了吸鼻子,更加疑惑,这巫医身上的某种气息竟然也与骆无名如出一辙。

骆无名本就是个神秘异常的人,他的行为举止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判断,若这眼前的巫医真是骆无名,兴许玄洛就有救了,她不能放弃希望,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不能放弃。

为慎重起见,她不能轻举妄动,她必须先暗中观察他一阵,他夜夜都来鬼市行医,她只要夜里有机会也会来,只是鬼市鱼龙混杂,她必须掩藏了身份才能来,不然传出去于她的清誉极为不利,后来她在鬼市摆下医摊,救人性命,只是府里事多,她也不能夜夜前来,所以才传出鬼市神医神出鬼没的说法。

她虽去鬼市去的不多,倒探听了不少消息,这当中就有关皇家情报消息的,更有关于莫离云的,虽是小道消息,但有许多消息却是真的,其中有些消息正是自己想要的,她去的虽少,但看病从不分贵贱,所以她一去,那巫医的生意倒清冷了不少。

那巫医也不恼她,二人算是井水不范河水,巫医不管有生意没生意每日总是同一副落拓不羁的表情,只是只要有有钱人上门,那巫医总是想尽法子多敛财物,想必沈秋凉必被他诈取不少钱财。

如意观察几日,心里越来越失望,骆无名视钱财如粪土,不从让这铜臭沾污了自己,可这巫医却极为贪财,为了财什么方子都敢开,骆无名极爱干净,从不能容忍自己身上沾上一滴灰尘,每日换衣洗澡无数遍,这巫医虽算不上邋遢,但绝与干净扯不上边,总是不修边幅的样子。

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难道是她夜思日想都想为玄洛解毒,所以打心底深处总希望那巫医是骆无名?她本想亲自入苗疆去寻找骆无名,可眼前鬼市里的这名巫医总让她有种想深入探究的感觉。

他既然能看出沈秋凉所中之蛊,也知道那暂缓蛊毒的法子,想必也不是沽名钓誉的庸医,而且平常他在鬼市也颇有名声,会制蛊解蛊,亦会去邪消灾,更善于揣度人心,能观人面相分人善恶,只是他本身算不上良善之辈,所以他看病从不分善恶,有钱就行。

但即使他有些道行,却与骆无名如鬼斧神工的般医术差远了,他怎么可能是骆无名,可若他不是,这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眼神么?

如意想着,那眉心处拧的益发深了,莲青见她思绪飘远的样子,拿着玉团美人扇儿在她眼前摇了两摇笑问道:“小姐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你还没告诉奴婢姑姑讲的对不对呢?”

如意收回神思,赧然一笑道:“姑姑说的十之八九都是对的,只一点……”如意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闪过一道促狭笑意,伸手往莲青鼻尖上儿一指刮,“偏不告诉你这小蹄子。”

“啊?”莲青扭股糖似的扭到如意身边,直弄的如意身上冒了一层汗,“小姐,你这半吊子话说的让奴婢好生难受,求求好小姐就为奴婢解惑呗。”

冬娘笑道:“小姐就说一说,也让奴婢听听。”

如意前世在东宫待了十年,与宁贵嫔娘娘时有交锋,那杜凝雨的性子与沈秋凉有五分相像,心气儿极高,野心极大,自己曾经也吃过她不少暗亏,只是沈秋凉表面温柔似水,那宁贵嫔娘娘却有几分张扬跋扈的性子,虽然在宫中位分不高,但明仗着皇上宠爱脾气有些儿刁钻,但她为人计谋极深,所以不仅得皇帝宠爱,还为皇后所信任。

如意淡淡道:“既然姑姑开了口,我少不得要分析一二,如今宁贵嫔娘娘生怀龙胎,若能生下个女儿,必然是如姑姑所说,她只是想找沈秋凉结个同盟,若生下是个儿子,试问有谁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继承皇位的,宁贵嫔娘娘知道沈秋凉喜欢的是三皇子,这种事可大可小,若有需要她到时或可以借此来挑拨三皇子和太子的关系,她好坐收渔翁之利,她这样帮衬沈秋凉不过为自己做好后路罢了,只是她未必知道沈秋凉的野心有多大,若沈秋凉真入宫,岂肯任她摆布?到时不过是狗咬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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