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金花很容易的就把桌子给搬走了，瑞雪和乔紫一人一根凳子跟在金花后面，金花在院子里干净的空地上摆好桌子，瑞雪和乔紫将两个凳子分别放在上位和下位。

“瑞雪，要俺去喊他们吗？”

“恩，你去看看他们吃完饭没有，要吃完了，就让决定做长工的人进来，说我要和他们签定合约。”

“好的咧。”金花走出院子，大家伙都已经吃完了，男人们吃饭的速度本来就快，个个的正坐在原地休息呢，因为之前新菜的事觉得有些对不起瑞雪，所以今天不如往常那般热闹，没几个人聊天。

“怎么今天这么安静啊？”金花一脸莫名的看着大家，见大家都看了过来，这才道，“大家饭都吃完了吧，小老板说，愿意给她做长工的，进院子里去，她要和大家签定合约。”

“俺愿意。”

……

听了金花的话，汉子们一个一个的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碗往院子里走去，瑞雪已经进房间拿了写好的合约和笔墨出来，坐到桌子的上方位置，汉子们很自觉的把自己的碗放到要清洗的大盆子里，然后一个个眼巴巴的看向瑞雪。

“大家到我这里来，女士优先，金花阿姨，李婶子，你们两个站前面，其余人，站到金花阿姨和李婶子身后，一个挨着一个。”瑞雪从坐位上站了起来，招呼着大家。

听到她的指示，大家动作极为速度的排好了队，瑞雪和乔紫一人一边清点了一下人数，加起来刚好四十九，不愿意成为长工的，都还在外面，没有进来。

072.菜棚

“人都到齐了，我先说一下合约的内容，为了方便，所有人的合约内容都是一样的，工资也是一样的，但我在之前就说过，每年过年的时候，我会根据大家平常的工作表现，给予一定的奖励，所谓有奖就有罚，若有想混工资的懒汉，就算和我签定了合约，如果你表现太差的话我，便不能怪我不讲情面，到时候我会扣你的工资，若情节严重的，我会直接开除，好了，我现在读一下合约，甲方，乔瑞雪，乙方，便是你们的名字……”

将合约读了一遍，为了给大家时间理解，瑞雪读得比较慢，等读完了后看着大家，“合约的内容就是这些，大家有问题吗？”

“没有。”瑞雪的合约比起别家的卖身契可要公平多了，大家都很识时务的摇头。

“好吧，现在开始签合约，不会写自己名字的，要提前告诉我，金花阿姨，李婶子，你们请坐。”

排第一的金花和李氏同时坐到长凳上，瑞雪递出两张合约书，指出乙方的位置，“写上你们的名字，然后在签字这里，再写一次名字，最后按一个手印，然后就好了。”

金花提笔就写，李氏虽然没念过书，但自己的名字却是会认会写的，就是写得有些丑，按瑞雪的要求写好，按了手印，瑞雪接过来练了一下，

“李金花，李氏青青？”

“对的。”两人点头。

原来，李氏的闺名叫青青，倒是挺好听的。

瑞雪冲两人笑笑，“可以了，你们走吧。”

“唉。”两人起身把位置让给后面的人。

瑞雪将两张合约递给坐在旁边的乔紫，让乔紫后面加上日期，有了金花和李氏的示范，大家签约都挺快的，大多数人虽然不认识什么字，可都会写自己的名字，少部分不会写的，瑞雪会在乙方代替他们写上名字，只要他们按上个手印就好了。

四十九个人，只用了两刻钟（相当于现代半个小时，作者自己定的时间，请务深究），便签约完毕。

让乔紫把四十九份合约拿回房间放好，瑞雪开始布置下午的工作，王大带着三十个人去负责下种，把杂货屋里的所有种粮全搬出来，剩下的人，则由李大负责，把从山上砍回来的竹子，大树，按自己的要求处理。

工具不够，大家都把家里的工具免费的贡献出来，王大带着人去下种了，李大带人就在院子里处理，几十个人颇有热火朝天的感觉，瑞雪悄悄的观察了一下，发现和自己签约成为长工的一群人，无形中比短工干得要卖力一些。

王大带了三十个人去下种，不到半个时辰就把种子下完了，瑞雪到地里检查一下，还不错，

“王大叔，你带十五个人，把村民们家里的马桶都借出来，派两个人去挑两担粪过来，十个人去河边挑水，其余的带着空桶过来。”

“好的，来十五个人跟我一起。”王大一挥手，大家就跟着去了，看人数够了，剩下的便都看着瑞雪。

“剩下的人，去我家里，拿锄头，铲子，簸箕过来，我在这里等你们。”

“好的。”剩下的十五个人一听，大步的跑回去拿工具，趁着这时，瑞雪在一百亩地两米远的地方，划了一条大概有五十米远的线，因为不是太明显，她又到旁边寻了树枝来放着作记号，才把记号作好，拿工具的十五人就跑回来了，

“小老板，我们回来了。”

“这么快啊，我告诉你们我要干什么，我想在这里挖一个鱼塘，离我的地大概有十尺的距离，往外面扩展，然后长和宽大约两百五十尺，我已经在这里作了一个记号，你们先把这个记号挖个勾，这样就不会不小心挖得太过离我的地太近了，可以吗？”

“挖鱼塘？小老板是要养鱼吗，可以啊，没问题。”北境人同样吃鱼，但很少人养鱼，有山的地方一般都会有水，北境城外十二个村子，几乎都相邻着同一条河流，没有人知道这条河流从哪里来，但这条河流无疑给北境城外十二个村子里的村民们用水带来了方便，河里有鱼，想吃鱼的时候，大家一般就直接到河里去捕捉了。

北境城外十二个村落，目前也就只有狗屎村有两个鱼塘，而北境城里卖鱼的大户，都是来自狗屎村，他们几乎包揽了北境城渔业。

“对，我要养鱼。”鱼可是好东西，她不止要建鱼塘养鱼，还不会只建一个呢。

二百五十尺，挖了一条直线作记号，十五个人便分散开始，拿起锄头开始挖土，只要在二百五十尺之内，随便他们挖。

“小老板，就俺们十五个人挖鱼塘吗，这可要好些天才能挖好啊。”

“没事儿，你们先挖，到时候我还会派人来的。”瑞雪笑，“尽量的挖得深一些，除了做鱼塘，我还想要存一些水，这样要是碰到干旱的日子，还可以救急。”

“小老板还真是深谋远虑啊，不过俺们这儿还没干旱过呢。”

“是啊，俺们村子外面的河一直都有水，完全够俺们用了。”

“不会干旱自然是最好，反正都要挖，就挖大挖深一些，说不定以后有别的用途呢。”瑞雪笑。

听瑞雪都这么说了，大家自然是没意见了，地上的土有些硬，不是那么好挖的，就像开荒一样，十五个汉子努力的挖起来。

王大他们按瑞雪的要求挑来了粪和水，瑞雪给王大示意如何配比，之前已经泼过一次了，其中有些人有了一定的经验，加之瑞雪的讲解，大家各自提着一个桶去泼粪去了，不像第一次那样好奇惊讶。

到收工的时候，地里都泼过粪了，瑞雪要李大他们去山上砍的东西，是要拿回来做菜棚的，按她的要求，都弄好了，明天就可以做菜棚了。

第二天，瑞雪让二十个人和自己一起弄菜棚，三十个人继续上山砍树砍竹子，照多了砍，砍回来后像头一天一样处理，其余人全部去挖鱼塘。

因为没有人做过菜棚，所以做菜棚的二十个人都有些迷茫，瑞雪也只是看过别人做，所以才会先让人少砍一些竹子和树回来，先做第一个试验一下。

让她种菜完全没有问题，可让她搞大棚，其实还是缺乏实际的操作经验，结果一天下来，弄得她满头大汗，浑身是泥，但好在和大家一起讨论后找到了方法，大棚的架子总算给架了起来，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找到了方法，可喜可贺。

接下来几天，瑞雪都和大家一起搭菜棚子，每天都弄得自己浑身是泥，虽然看起来有点儿野孩子的味道，但亲近泥土的感觉很棒，看她不在意自己身上的污泥，不小心弄破了手也很大气的笑笑，来给瑞雪做事的那些汉子们心里不知不觉的发生了变化，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这个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能站出来扛起一个家庭的职责，一边因为她是老板敬她，一边又因为她小小年纪惜她，总之，几天下来，瑞雪发现，大家对着她，发自内心的亲近了许多，这个变化，让她的心里很是受用。

经过半个多月的努力，终于，十五个菜棚架子全做好了，这期间瑞雪还抽调了人手，将下种好的地及玉米地进行了两次泼水一次泼粪，半个多月过去了，玉米地的玉米在虫子被消灭后，剩下来的玉米意外的再次生长，地里的菜也出了青苗，看起来十分的喜人，至于家里养的猪仔，鸡和鸭，在金花的精心侍候下，都长了不少，最喜人的是她精心照顾的鸡蛋，孵化得不错，再过几天，里面的小鸡就要破壳而出了。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每天下地回家后都会很累很脏，但瑞雪脸上的笑容却是一天比一天的灿烂，她喜欢泥土的芬芳，因为干活，短短半个多月，她的小胳膊都粗了一圈，身体也结实了许多。

至于乔紫，已经从开始看到瑞雪满身泥土一惊一乍到现在的淡定无比，每天女儿从地里回来，她就烧水给女儿洗澡，然后换干净衣服，给她把脏衣服洗掉。

在瑞雪为菜棚努力的时候，挖鱼塘的工人们也很努力，半个月下来，鱼塘已经初具规模，现在只要再挖深一些就可以了，在办鱼塘手续的时候，瑞雪和村长聊天无意中得知，村子周围那些空地的所有权也是可以买下来的，她现在动用的基本上是空地，北境最多的就是空地，所以瑞雪给了村长一点儿好处，以极低的价格，把鱼塘周边的地都给买了下来。

这样一来，锦绣村所属的地，近乎一半都成为了瑞雪的私人所有，她可以随意的开发，因为瑞雪的到来，给村民们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改变，作为村长，看到大家的日子好起来，他还是很开心的，虽然村长家没有劳动力给瑞雪打工，但瑞雪平常也没忘孝敬他，所以村长这一次真的是象征性的收了瑞雪一些钱把村里的地卖给她了，而瑞雪给他的红包，他也拿出来去通关系，到官府办理了手续。

瑞雪知道村长拿自己给他的红包去通关系后，等土地所有权变更书下来后，又悄悄的塞给了村长一个红包。

村长见瑞雪这么上道，脸上的笑容都增多了，看到瑞雪就跟看到自己女儿一样的亲热，还打着包票，让瑞雪以后有事找他，只要他能做到的，绝对做到。

能和村长搞好关系，瑞雪自然也是喜欢的，对村长递过来的友谊橄榄枝，掀然的接了下来。

所有的菜棚架子都弄好后，便是给棚子盖上东西了，虽然麻布不值钱，但数量多了，钱也就多了啊，看瑞雪拿麻布来作菜棚的顶，大家都有些心疼，这十五个大棚，要是全弄上麻布，那得还要多少啊？

因为不知道麻布作棚顶的效果怎么样，所以瑞雪先拿了几十匹麻布出来，给一个大棚盖上麻布，准备着观察几天，再确定接下来的大棚还要不要用麻布作顶。

连着工作了这么多天，大家都有些累了，因此瑞雪决定放大家一天假，让大家休息一下，自己也休息一下。

“耶，明天能休息，太好了。”一听说休息，和瑞雪签定长工合约的工人们立刻就欢呼起来，带薪休假，这可是他们第一次享受到这个待遇啊，至于短工们，明天不上工就意谓着要少一天的收入了，相比之下就没有长工们这么开心了，有的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和瑞雪签定长工合约。

人幸运的时候，连老天都来帮忙，好像知道瑞雪想要试一试麻布的效果似的，让工人们下了工后，瑞雪发现随着天慢慢的变黑，温度也在下降，风也慢慢的变大。

等入夜后，卧室里点着两根大的蜡烛，瑞雪坐在炕上总结一天的工作顺便记录工人们今天的表现，让她比较满意的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个工人特别偷懒的，大家都比较自觉，偶尔累了休息一会儿，但很快就会重新的投入工作。

说到底，还是这里的人比较质朴一些，加之瑞雪对大家也不错，待遇上也没有亏待大家，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此好的老板，大家都想着努力工作来回报老板。

乔紫无聊的刺着绣，听着窗户外面传来的呼呼声，不由得放下手里的针线，将窗户掀开一条缝，

“哇，外面的风好大啊。”

只这么一条缝就吹得屋里两根蜡烛的灯光摇摇欲灭，瑞雪连忙用小手挡住自己面前的蜡烛，

“娘，快关窗，会把蜡烛吹灭的。”

“好的。”乔紫立刻关了窗户，房间里的灯光再次的稳定下来了，“雪儿了啊，你看外面这么大的风，你今天才铺好的菜棚，那麻布会不会被吹得到处都是啊。”

“明天早上就会知道了，一会儿我要去一趟地里。”

“这么晚了你去地里干什么？”乔紫惊讶的看着瑞雪。

“趁着外面风大，我去看看站到菜棚里面去，感觉怎么样？”虽然麻布也透气，但瑞雪并不希望它太透气了，不然到冬天的时候还不得冷死，那自己的菜棚建来有什么用，到时候一样会把青菜冻死，那她就不能在冬天种菜了。

“外面这么黑，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和你一起去吧。”乔紫本来脱了外套，听到瑞雪说要出门不放心，便想着陪她去。

“不用了，你就在家里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外面那么黑，你又没走习惯，我天天在地里转，闭着眼睛都没有事儿了。”

“雪儿，你嫌弃娘了。”乔紫哀怨的看着瑞雪。

“没有。”瑞雪眼角抽抽，无视乔紫的哀怨脸，“在家里呆着不挺舒服的嘛，跟着跑去干什么？”

“你就是嫌弃娘了，你嫌娘没用，嫌娘帮不了你，不然你怎么会什么都不让娘做，你其实是嫌弃娘，担心娘给你添麻烦帮倒忙对不对，所以你才不想让娘动手对不对？”虽然女儿懂事，但懂事到什么都不让自己做，乔紫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只会靠女儿的可怜虫，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瑞雪有没有嫌弃娘，娘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既然娘想去就去好了，我不拦你。”不习惯乔紫这样的语气和表情，瑞雪别开了眼，松了口。

“好。”乔紫一下子就答应了下来。

两母女一直等到差不多午夜，感觉外面的风到了一个极限，瑞雪把蜡烛放到灯笼里，做了两个，和乔紫一人一个，提着出了门。

一走到院子就感觉风吹得好像都站不稳一样，这个风感觉和平常的有点儿不一样，瑞雪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问乔紫，

“娘，你冷吗？”

“不冷。”乔紫默默的打了个冷颤，其实她还是觉得有点儿冷的，尤其是大晚上的，又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一眼望去一片黑色，偏偏只有自己和女儿手上提着一个灯笼，这感觉，真不是人能承认的。

“那我们就去吧。”

“好。”听着女儿沉稳的话，乔紫突然觉得自己还真的可能是托后腿的，自己连女儿都比不上，还想要保证女儿，真是件让人忧桑的事情，这么想着，乔紫便觉得胆子大了一些，学着女儿用沉稳的声音道，

“出发。”

两母女提着灯笼向菜地走去，风呼呼的吹，灯笼里的灯光被吹得东倒西歪的，严重影响两人的视线，还好瑞雪夜视不错，而一路过去也没有水塘之类的，地也比较平坦，最后干脆目不钭视，不管灯笼的灯光，拉着乔紫大步向前，很快便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