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着眼睛看着他，被他突兀的吼声吼得有点懵。

想吗？

想。

然而，她缓缓笑了，唇角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十分悲凉。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

慕少成一呆，“什么？”

“你以为我的手能有多干净，最疯狂的时候我的枪口瞄准了李佳佳的脑袋。”

眉心啊，那是比一个人的心脏更容易让人毙命的地方。

然而，在开枪的那一瞬，她却还是打偏了。

子弹带着火星烧了一绺李佳佳的头发，却没有伤及其他，不过这样也把李佳佳吓的不轻。

慕少成错愕不已，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君凌带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对不起，对不起……”

若他不曾离开，若君凌不曾面对那些苦难，兴许君凌真的会是以前的君凌，但生活将她打磨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不怨她，他却恨生活。

君凌低笑一声，推开慕少成，“你走吧。”

“你在这里，你让我去哪里？”

“去……”君凌的面前闪过白诗雨的脸，闪过一个又一个迷恋着慕少成的女人，却只是轻笑，“去哪里都好，只要不是我。”

“可是，我想要的只有你。”

慕少成看着她，双眼泛红，怎么才能让你相信，其实从始至终都只有你。

谁都说不服了谁，谁都不肯退一步，于是两人只能自顾自的走下去。

一条路两个人走是携手同行，两个人走却变成了各奔东西，然而，两个人走也可以走平行线，走交叉线，可以相背而走，也可以相向而走，甚至，也可以追随。

慕少成轻轻拨开她额头的发丝，“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在你身后。”

君凌听了只觉得讽刺，这样的话她以前会信，可现在，她再也不会了。

大年初二，网络上一条帖子忽然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应该在家静待公审的白市长竟然出现在了走访民众的视线里，一张照片，一张帖子，再次将白市长卷入一场波荡中。

本来对公审抱有期待的民众就不太满意公审被取消的事情，原本以为年节之后会继续公审，谁想到被双规在家的市长大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公众面前。

这一度让下层的民众对政府的态度表示怀疑，甚至投诉、举报、咨询等各种政府热线几乎被打爆。

君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惊呆了，忽然想起昨天慕少成说过的话，忍不住想要打电话过去确认，可当手机抓到手里的时候，她忍不住又迟疑了。

如果真的是慕少成做的，她又该说什么？

茫然的放下双手，君凌呆呆的翻着网上的笑意，在政府部门任职十余年的白市长没有比最近一段时间上头条和热搜榜更多的时候了。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君凌看着一直眼巴巴看着她的茆茆问：“你看我干嘛？”

“我就是喜欢看你这张纠结的脸。”

君凌：“……”

“我一点儿都不纠结！”君凌愤愤的转过头去，继续刷！

是否纠结只有君凌自己知道，不过她真的没有打电话到慕少成那里去确认，但让君凌高兴的是，没等到第二天，君凌就听说上面派了人专门来调查这件事情。

对白家来说，没什么比这件事更可怕了，同样可怕的还有一直在拘留所里迟迟没有开庭的白诗雨。

屋漏偏逢连夜雨，白市长的事情不容小觑，同样，被她搞伤的病人家属也不甘寂寞的再次对法庭提出诉讼，以至于白诗雨不得不在大年初五上庭。

君凌没什么过多的期待，只是在开庭之前去见了白诗雨一面，她想问一问她，这么多年是不是真的快乐？

当君凌带着茆茆出现在拘留所里的时候白诗雨惊了惊，茆茆一副我是乖孩子的面孔笑眯眯的陪君凌坐在椅子上，时不时从口袋里抓出一块巧克力塞进嘴巴里，整个人乖巧的不得了，简直跟上一次白诗雨见到他的时候是两个人。

君凌看着白诗雨眼中的错愕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多问，“受害者的辩护律师是我在国外的一个朋友。”

一句话，彻底将白诗雨钉死在十字架上。

“你这是公报私仇！”白诗雨怒极。

“那又如何！”君凌回视她，眼神平静如一汪死水，她的情绪不会给她造成任何的波澜。

白诗雨当真无奈，白家失事，前段时间还来拘留所看她的舅舅也不来了，她当真无枝可依，只能任由君凌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