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一旦疯颠起来,就变的千奇百怪。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了解,只会按照自己的本性行事。更多的人甚至会虚幻出一个世界,然后他们就在哪个世界里为所欲为。无论是仇老爷子的蓝眼睛妖怪还是这李家双胞胎的麻将情结,都是基于这样的原因。
看到女儿做出这等丢人的事,张敏也尴尬的不行,担心她们会做出更加雷人的事情,她拿出钥匙就要去开门,说道:“秦医生,真是很抱歉。她们——唉,她们经常这样。”
秦洛再次把她挡下来,说道:“先不要进去。我们远距离的观察她们的无意识形态对了解病人的病情更有好处。”
张敏自然不会反抗医生的话,只得收了钥匙站在他的身边。
“她们这样多久了?”秦洛问道。
“快五年了。”张敏痛苦的说道。想起这五年来过的日子,都觉得这是一场噩梦。“刚刚开始的时候没有这么严重。虽然那个时候神经已经出现问题,但是她们还保留一些理智,而且很多时候都是处于清醒状态的——现在,她们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了。”
秦洛一边隔着透明玻璃观察着客厅里两个打闹在一起的姐妹花,一边询问张敏问题:“刚才我来的时候,你说正在帮她们穿衣服?”
“是啊。”张敏说道。“她们不喜欢穿衣服。每次给她们穿好衣服,都会被她们自己给撕扯下来。而且,她们都不是用脱的,而是用撕的。如果撕不掉的话,就会急的大喊大叫,甚至去找刀子来割——为了避免她们受到伤害,我只好让人特制一些比较容易撕破的衣服。这样的话,就省得她们着急和用刀子割衣服的时候伤害到自己。”
秦洛这下子明白了为何她们会那么容易就从身上扯下内衣丢出二饼,以张敏住的起玫瑰园别墅的家底,怎么着也不会在衣着上委屈女儿啊。
“她们叫什么名字?”秦洛问道。
“大的叫稀容。小的叫稀羽。”张敏回答道。
“嗯。稀容和稀羽——她们刚才的二饼和碰是怎么回事儿?她们以前很喜欢打麻将?”秦洛委婉的问道。
听到秦洛的问题,张敏的表情一阵黯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似的。
“以前我还没有做企业的时候,就整天约朋友来家里打麻将。三缺一人手不够的时候,就让稀容来顶班。没想到稀容对打麻将还挺有天赋,每次都是她赢钱最多。”
“后来有一次,她的大姨来家里做客。我们几个人在家里闲着无聊,就让稀羽也上牌桌凑个人数。这一试可不得了,这两姐妹配合起来简直是把把都糊。她们像是能够心灵相通似的,稀容知道稀羽要吃什么牌,就会打那一张牌。稀羽知道稀容要和什么牌,就会打出那张牌。自从上了牌桌后,都是稀羽和稀容两个在赢,我和她大姨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张过。”
秦洛并不怀疑张敏的话,双胞胎之间确实存在着某些神奇的联系。只不过有些感应弱一些,有些感应更加强烈一些而已。
弱一些的双胞胎表现在姐妹或兄弟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心情或者生活状态,甚至会简单的知道一些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像稀容和稀羽这样能够知道对方需要什么牌的——大概和父母的胎教也很有关系吧。
“你怀上孩子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打牌?”秦洛问道。
张敏表情微滞,脸色变黑,问道:“和这个也有关系吗?”
“有很大关系。”秦洛点头。现在的父母流行胎教,怀了身孕的父母会读书看报听音乐,甚至有些希望能够让自己小孩儿成为音乐家的还买来钢琴大提琴小提琴二胡等乐器在家里摆着,没事儿就过去摸一摸。
不能说这样的行为对胎儿一定会有影响,天天听萧邦的儿子长大了不一定能够成为钢琴家或许会成为药家鑫,天天拉二胡的或者长大了去弹棉花。
但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用处。国内外一些研究机构的研究结果表明,这样做确实能够提高孩子对一种事物的认知能力和兴趣。
“怀孕的时候孩子她爸也不在身边,所以——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找朋友过来打打牌。”张敏声音低沉的说道。
她是情妇,是难以见光的第三者。所以,在身体有孕后也不能享受其它女人那样家人的照顾和丈夫的宠溺。她唯一的消遣只能是约三两个好友到家里来打打麻将而已。
“现在可以打开门了。”秦洛说道。
张敏依言打开门锁,推开钢制大门,坐在地上的稀容和稀羽发现了,立即惊呼着从地上爬起来,向张敏这边扑过来。
“妈妈,妈妈,稀羽刚才偷吃糖了。”稀容向妈妈打着小报告说道。
“我没有。我才没有呢。”稀羽撅着嘴巴说道。“是稀容偷的。她还把妈妈给她买的衣服扯断了。”
“是你干的。你别要抵赖。”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有你有你就有。”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如果这一幕发生在两个五六岁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身上,就没有一点儿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