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唔......咳咳......咳”
“小姐!”
马车刚出虎门,秦齐便被马车内一声压抑的痛呼吓了一跳,幕帘迎风,猎猎作响,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自马车内飘出,秦齐浑身一抖,慌忙拉紧缰绳,却刚有了动作,马车内便传来谷绿略显急切的轻斥:“继续走,不要停!”
秦齐下意识反驳,却在察觉身后的诡异时,暗中咬咬牙,大骂一声,拽紧缰绳,东绕西绕,死命朝前跑,千里雪驹本就是马中至宝,铁蹄数起数落,便将身后尾巴,甩了一大段距离。
马车内,沐药儿蜷缩在软塌,唇角血丝斑驳,脸色煞白如雪,身上裹了厚厚的绒毯,又有手炉在手,火炉在旁,可依旧冷的厉害,球球庞大的毛绒身子,将她围成一团,泛红的狐狸眼紧紧盯着她,不时低呜出声,叫声凄厉哀鸣,嗷嗷!嗷嗷!
谷绿又添了一个暖炉,见她依旧冷的发颤,如墨似水的星眸已开始泛起点点血红之色,冷冽狂放,登时变了脸色,再无往日镇定,恐慌无措的在自己身上翻了翻,又在沐药儿身上翻了翻,瞧见那青瓶红盖,面色一喜,慌忙打开,却在下一秒,面如死灰,顿生绝望。
她怎么忘了!谷主出游,给小姐留了足够的静心丸,可这次入京,本就在意料之外,上次为十娘做药,便被小姐用去了大半,寥寥只剩半瓶,两次宫宴后,更是所剩无几,昨日花灯会,又......如今,竟半粒不剩!
这可如何是好,聪慧冷静如谷绿,这次委实慌了神,见她身子愈发颤抖,谷绿挥去满脸泪痕,一个侧转,掌心对上她的后背,蓬勃内力,源源不断输入她的体内。
马车外,秦齐目呲欲裂,手下用力,将马驶到极限,忽而,凉风骤冷,掌风突兀,千里雪驹一声长啸,马身连着马车,堪堪急转了方向,秦齐心下大惊,浑身气势骤起,内力一瞬提到掌下,厉眸微凝间,一邪魅暗哑,携了内力的低哑声,随风入耳:“不想主子出事,就马上去璃王府!”
秦齐肃然沉气,雪驹的奔向,竟正是璃王府的方向,方才那人,是璃王慕容墨月?雪驹渐稳,秦齐暗自咬牙,拽紧马绳,呼哧而去,声音落下的那刻,他忽而想起了欧阳旭,小姐既能收他为徒,他定是有过人的本事,如今谷主不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暖气熏身,风声鹤唳,沐药儿只觉胸中燥火难平,戾气难咽,周身的冷意,似掉入了万丈冰窟,眼前却全是火焰明火,刺眼灼目,前世凌儿被火刑的一幕幕,又若刀刃般,刺脑钻心,冷的发颤,心火难平,理智渐缓渐急,她想杀人,想杀人,好想杀人!
血眸微起,星眸狠厉,内力勃发,手掌起落间,被一宽厚温暖的大手交握,丝丝暖意,顺着掌心穿过她的五脏六腑,寒气渐暖,心绪渐平间,沐药儿冷凉的身子朝身前的温暖靠了靠,双手不自觉的抬起,死死拽住了能平复她心神的暖意。
慕容墨月见怀中的小人儿将自己紧紧抱住,却依旧凉的发颤,凤眸微眯,手下微用力,将她揽的更紧,余光瞥见,难得没对自己呲牙咧嘴的雪白狐狸,微叹一口气,目光微变,深邃复杂,薄凉唇瓣轻启,似叹似慰:
“你性子冷的令人发指,眼光确实不错,收的那徒弟,平日不靠谱,医术却只在你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