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为明白了，并且顺势自称弟子，连安雨沛他都觍颜叫小师兄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粗腿抱起来多爽快，至于什么强者的自尊之类，对，我要这天再不遮我眼这种话说起来气势披靡，喊一句念头便通达。

可问题是，你脚底下的蓝色星球的寿命都是1亿年，快活了两百年的提姆从这一点来论，什么都不是，即便是鹿灵犀也不敢喊这种话，除非她有一天进入五十品太阶尽。

不过这时候鹿灵犀倒也没有因为提姆的自称弟子而恼怒，既然开口指点，自然就要有这个老师的气度，不过她还是转身一巴掌抽了安雨沛一下。

被鹿姐姐一巴掌抽了后脑勺的少年顿时一缩脖子，“鹿姐姐你干嘛打我？”

鹿灵犀一脸的没好气，“蠢货，他本来有点明白了，你一开口，他又迷糊了。”

安雨沛顿时纳闷了，鹿姐姐你弄一个星辰漩涡出来，不就是想说这个道理么？我哪里蠢了？至于提姆，却也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小师兄提点的不错啊？

语言和文字可以说是一个文明最重要的基础和标志，如果没有语言和文字，则几乎无法形成文明，可问题是，语言和文字并不能完全表达所有的东西。

像是本源力量这种玩意儿，如果单靠语言和文字就能解决的话，那么，写一本书，大不了，录一个视频，岂不是可以让天下所有先天境的大师们都能明白本源力量并且直接打破虚空见神不坏了么！

实际上这根本是做不到的。

不过，被安雨沛一句话破坏了意境，即便是鹿灵犀，也无法挽回了，所以；鹿灵犀只能骂安雨沛是蠢货。

倒是美津子太太，这时候终究忍不住，便开口反驳了一句，“对不起，但是，龙太绝不是蠢货……”

鹿灵犀的域场有多么强大就不需要细说了，在这种情况下美津子还敢出声反驳，所以说爱情的力量还是很伟大的。

看着安雨沛有些尴尬的脸色，鹿灵犀脸上就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却也不去追究，便继续讲述，“现今的宇宙科学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盲点，按说，宇宙中绝不可能只有我们人类是唯一的存在，但是，为什么迄今为止都没有发现呢？”

她说着，手上漩涡一动，星云漩涡开始扩散，随即，就像是切片面包一般被从侧面切成一片一片……

“看见没有，所有的宇宙，都像是这样被重叠起来……”

“这不可能。”

一句突兀的声音打断了鹿灵犀的声音。

顺着声音看去，打断鹿灵犀说话的，正是叛逆期的少女神乐美雪。

美津子太太赶紧去拽了拽美雪，她敢于反驳龙太君不是蠢货，但这不代表她不明白鹿灵犀代表着一股什么样的力量。

神乐美雪却不管美津子的拉扯，挺直了腰大声就说，“那岂不是说，我们生活在一张纸上？”

从她的理解角度来说，被切片的宇宙漩涡就像是一张张的纸张。

鹿灵犀微微一笑，却有些欣赏神乐美雪的大胆，要知道她本就是原本的那个鹿灵犀的世俗和中二的一面，而且她也能完全看出神乐美雪的恐惧，但她能大胆地提问，这却是挺对鹿灵犀的胃口的。

很多事情看似简单，大人物说话，我也大胆地打断并且责问一句，这事儿说起来就是一句话而已，可做起来却非常之不容易，就像是再权势的大人物也挡不住一颗子弹，但火器发展迄今为止这么多年，死于火器之下的权势大人物寥寥可数，每发生一件，都是几乎可以影响一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人类走向的大事件，绝不是说我明白一把枪就可以干掉花旗国总统我就有胆量去实施这件事情。

故此鹿灵犀却也不生气，甚至还对她笑了笑，“很多年前，人类并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能站在一个球上面而不掉下去，那么，很多站着人的球停留在一片纸上而不掉下去，又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

她说着，随手把光晕一翻，其中一层漩涡顿时扩大，随即，一颗蔚蓝色的星球开始发光，然后崩溃、坍塌，最终形成了一个洞……

鹿灵犀微笑着一招手，放在提姆面前的那个茶杯就宛如被一支无形的手拿了起来，随即缓缓地漂移到了鹿灵犀面前。

如果说之前鹿灵犀的显现身形，还有些鬼文化的影子在内，至于变幻的漩涡宇宙，似乎也能用魔术来解释，可是，眼前茶杯如此清晰地漂移无疑就是科学背景下所能够理解接受的超能力现象了。

在神乐美雪张大嘴巴的目瞪口呆下，鹿灵犀伸手拿住茶杯，然后，高举手臂，在那个坍塌的洞上面一松手。

茶杯自然坠落，然后穿过了洞。

大约两秒钟之后，在原本茶杯坠落的上方，茶杯突兀地出现了，继续往下坠落，再一次穿过了洞。

又过了两秒钟，茶杯再一次出现，再穿过洞。

神乐美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开始坍塌了，这简直比有鬼存在还难以让人接受。

鬼，并不可怕。人类怕的是未知。

而这时候的提姆，则一瞬间便泪流满面。

他并不是如安雨沛领悟赤子之心的境界那般悲恸流泪，而是突然因为眼前这一股打破了器世界法则的力量。

要知道，他能上天入地，腾身而起的时候，甚至会因此而发生音爆，简直就是超人一般的存在，可是，即便是他飞行中所产生的音爆，也是迄今为止这个器世界所能够解释的，也就是接近音速后所产生的音波互相震荡，这股音波波动所产生的空气压强变化，就称之为音爆。

再说安雨沛之前一个游戏术语称之为大招的玩意儿把一百多霓虹警察给融化了，科学可称之为高速度带电粒子直接打断分子键使蛋白质组织裂解从而让肉体融化。

西方神秘学界大抵也用科学术语固态、液态、气态、等离子态这四种形态来解释神秘学的地、水、火、风四种元素。

像是密教有虹化一说，有成就者自己身体哗一下燃烧发光，短短时间内燃烧殆尽，只剩下一些舍利子，也就是演义中大阿罗汉口吐三昧真火灰身灭智。

西方密教信徒很多，大多数认为修习拙火会让人体自燃，就是因为这有很多前例可遵循，西方神秘学界一般也解释为人体生物肽过热后燃烧身体内的粒子。

且先不管合理与否，有现象，有解释，总归还能归纳到科学范畴内。

西方物理量子学家们做出过类似的推测，认为宇宙就像是一本由无数的，譬如11页书页上的某一个星球坍塌形成一个黑洞，那么，第1页和1页上面的东西就有可能通过这个洞到11页上面来。

可那只是推测，从未有谁真的制造出一个虫洞来，而鹿灵犀直接制造了一个空间虫洞……这，如何不叫提姆泪流满面呢！

原来，这就是打破虚空，见神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