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她眼皮重的抬不起来,看着烛光下的俊朗男子轻声道:“恩师……今天似乎……很激动?”
笛声停止,王亨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才轻声道:“为师想到能为你小师母报仇了,有些感慨。”
梁心铭用手掩住嘴,打了个哈欠,笑了。也对,以王亨的性子,若是发现了什么端倪,还不嚷嚷着扑上来追问她,怎能这样不动声色呢。是她多虑了。
她呢喃道:“恩师见谅,学生要睡了。”
王亨盯着那秀气的手指,抹不开眼。
等她呼吸均匀了,他收了笛子,小心扶她躺下,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合成弯月形,久久凝视。
他伸出手,想抚摸那弯月。
手在半空停住,良久,又缩回来。
……
回到自己下处,王亨叫来梁锦云,郑重吩咐道:“你此去徽州,一切以梁大人安全为要。不论如何,你都要护她周全,不能有任何差池,否则别回来见爷。还有,告诉赵九,不必回京,继续在潜县,暗中保护梁大人。”
他神色非比寻常,梁锦云不敢怠慢,连连应是。
王亨又道:“你也不是孤立无援的,等本官回京,会再派人过来。王家在徽州所有力量,也全部启动。有什么情况,及时传信进京。重大事故,要走秘密渠道……”
梁锦云道:“是,大人。”
次日清晨,王亨告辞。
这次分别,梁心铭并不觉得伤感,一来她巴不得王亨快点走,生怕在他面前露出马脚;二来他们这次分别都各有任务要完成,是为了最终的相守而努力,未来是可以预期的、充满希望的,此时不应该儿女情长。
因此,她精神很振奋。
她的振奋感染了王亨。
她要下床送他,被他按住不让起,说道:“不过是暂时分别,青云又何必拘泥于俗礼。让子仪送为师就是了。”
梁心铭道:“如此,请恩师多保重,一路小心。”
王亨点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决然转身。
赵子仪送了出去。
到门口,王亨停步,郑重对赵子仪道:“大哥,青云就拜托大哥了。”说完还盯着他,好像等他承诺。
赵子仪看着他,心想:“若你知道她是你媳妇,你还会把她托付给我吗?你还肯走吗?”嘴上却道:“请贤弟放心,愚兄定会保护青云周全。”
王亨点点头,又道:“大哥也该娶妻了。”
赵子仪一楞,这话什么意思?
贤弟好好的忽然关心起他的终身大事来了?
王亨道:“小弟目前虽是一人,但心里一直有馨儿,她一直陪伴着我的。无论何时何地、天涯海角,我们都心意相通。大哥年纪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说完抱拳道:“小弟告辞。”翻身上马,再接过一安递过来的缰绳,纵马去了。
赵子仪听得愣愣的,直到他走远,还没缓过神来。
安泰说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他站在门口想啊想。
想不出来,便转身回屋。
梁心铭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或者说,平息离情别绪。
赵子仪道:“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