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热闹的街头,他转目四顾,心头一片茫然。
楼上有人望到他,忙起身下楼。
“贾兄,”来人拱手见礼。
贾三二抬眼,端量许久才辨认出来人,“原来是程兄啊。”
“正是,”程豫章呵呵一笑。
贾三二翻了个白眼,不太感冒的哼了声。
程豫章碰了一鼻子灰,不由讪讪,却也不敢给脸色。
程家早前投靠皇后一派,堪比烈火烹油,只可惜三皇子轻狂无度,铸下大错,大位已然无望,他们这些人也都是昨日黄花。
而贾家,早前虽名不见经传,但如今却是深受官家信赖,大皇子也很是倚重的左膀右臂,就是边关的军需,也有一大半都是贾家筹措的。
他要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树,必然要与之交好。
“贾兄,我与同窗在楼上饮酒,贾兄若有兴趣,不妨移步。”
贾二这会儿酒醒了几分,但就是这几分也让他很是难受,此时他最想的便是什么也不想,最好卧在酒坛里,那样就不会再去想卫六娘,不会心伤。
因此他虽不屑于程豫章,但他还是答应下来。
程豫章心头一喜,忙在前引路,将他请进厢房。
靠窗的桌子旁,一身着圆领长袍的青年笑着拱手,“贾兄,多日不见,你这气派越发的大了。”
“刘三郎,”贾二郎皱眉,“你们两个是同窗?”
贾二郎不知这刘三郎是如何搭上大皇子的,但既然大皇子对他另眼相看,那他也不好不卖几分薄面。
贾二郎自幼看惯了人脸色,而今转换起来也得心应手。
他面部表情微变,就已温和许多。
“我和程兄早前谋取功名之时,一起秉烛夜读,可算是妥妥的同窗了,”刘三郎笑着抬手请贾二郎坐到上位。
程豫章忙拱手,道:“惭愧,刘兄才高慧敏,非我之辈能及。与他同窗,乃是平生所幸。”
刘三郎笑着摆手,为贾二斟酒,小声道:“我听说官家有意重挫北辽,不知这事可是真的?”
“官家英明决断,此等军国大事自有绝对,我不过区区一八品小官,哪里有资格知道这些,”贾二虽然醉醺醺,但脑子还算清醒。
酒喝了,话却不漏半点。
刘三郎讪笑着应是。
程豫章见气氛冷了,忙倒酒,为活跃气氛,又让酒博士叫几个伎人过来。
没多久,厢房里便又唱又跳起来。
另一厢,林琪从王家小院出来,六子赶车,送她回去。
将近傍晚,闹市里充斥着各种香气。
林琪很轻易就从里面辨出酱羊肉的味道,林琪敲敲厢板,让六子赶去那里。
止儿灵巧的跳下车,去里面买了两大包酱肉,提上了车。
车子碌碌的缓缓走远,对面酒楼的厢房里,贾二眯了眯眼。
刘三郎顺他视线一瞄,正好看到止儿往车厢里钻,他呵的乐了下,道:“怎么,认识?”
贾二摇头,道:“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刘三郎道:“你该不会是认识她的主子吧?”
贾二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终于想起,这人早前就是狠推了他一把的那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