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都躲不过,要不她明天先去找硒哥哥,解释一下今天的失礼?
可是怎么说呢。
她现在活蹦乱跳的,实在不像大限将至的样子。
她要这么说,没准硒哥哥还以为她在耍弄他。
林琪十分纠结,闭了眼苦思良策。
奈何她低估了菊花酒的威力,没等琢磨出个主意,就一不小心迷糊过去了。
等到她醒来,窗外隐约可见天光,显然已是第二天了。
林琪郁猝的揉着脑袋,坐起来。
正要起身,忽然感觉不对,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股不属于她的气息。
顷刻间,她浑身汗毛倒竖,手里紧抓着足有她半个高的迎枕,颤颤的道:“谁。”
“别怕,是我,”临窗的榻上,崔硒沉沉的答应一声。
“哦,”林琪松开迎枕,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的心回归原位。
又静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在出声,便起身穿上衣裳。
耳旁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崔硒虚握着拳头,垂眼盯着不远处早已燃烧得仅剩灰烬的碳炉,胸中的情绪满溢。
片刻,林琪撩开帘子,踩着软底绣鞋出来。
崔硒望了眼已经打理妥帖的她,极快的别开眼,道:“我来是想说,若昨天之事让你为难,那便当没有听过吧。”
林琪低应了声,长长的睫毛落下,掩住所有情绪。
崔硒深吸了口气,起身道:“抱歉,这样闯进来,吓到你了吧,以后不会了。”
他极快的闪到窗边,一挑槅扇,人如低空滑翔的苍鹰,一滑而出。
林琪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看不到他人了。
她疾步跑去窗边,却只见到一个影子闪入竹林,再没有动静。
她望着竹林的那片空地,半天没有动。
他解决了她的难题,可不知为何她又有些空落,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可细一想又好像什么也不缺。
天色很快大亮,雪姣推开门进来,看到站在窗口的林琪,忙把她拉回来道:“我的姑娘,早晨这会儿寒气正大,要是受凉的可怎么是好。”
她扯了厚披风给林琪罩上,连连搓着林琪冰冷的手指,还招呼正要进门的冬儿赶紧换上新碳。
一番忙碌,屋里很快变得热乎起来。
林琪沉默的任由雪姣梳洗,下楼吃饭,上车去道观。
皇帝一如往常,下了朝便来道观。
林琪点了香,正准备退去门外,就听来喜来禀,董侍御身体有恙,太医查验是有喜了。
林琪脚步一顿,悄悄缩到一旁,心里暗道官家还真是老当力壮。
皇帝很是高兴,直接诏令封其为夫人,转去内苑探望。
云阳子和林琪恭候他走远,林琪转身要走就被云阳子叫住。
“你年岁也不小了,定等了亲也就不好时常出来走动,这观里你挑个合用的,教教他怎么篆香吧。”
“不用挑,就慧浩吧,”林琪道,虽然不知道云阳子怎么突然弄了这一出,不过她也的确该找个人传承太婆留下来的香道。
“也好,”云阳子道:“我会跟崔硒说,让他尽量把下午的时间腾出来。”
林琪点头,转身走了,努力掩饰因为听到那个名字而突急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