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事是他们愿意的,但林琪再不想发生路家那样的事。
“让小夜列个孕期忌讳的单子,想法子给孙娘子送去,让她自己平日多注意着些。”
另一边,芙蕖阁里,莲妃已到了生命的尽头。
她留恋的轻抚两下六皇子的脸颊,不甘的垂下手。
“阿娘,”六皇子忙去抓她落到床边的手,但她已无法回应。
六皇子扑到床边,抱着她逐渐转凉的胳膊,好似尚不足月的无依幼兽呜咽着,嘶鸣着。
青萍流着眼泪,苦口婆心的劝六皇子回避,她要在内侍没有进来之前,为莲妃整理好仪容。
六皇子脚下发飘的出了内室,踉跄着跌坐在门边。
他抱着双腿,头用力蜷着,将整个身体缩成一团,只觉周身黑暗,他好似身处在一个被人遗弃的地方。
年岁不大的内侍忍冬想要拉他起来,但几番使力也不能得法。
不知过了多久,内侍们开始进进出出,忍冬被自恃高了一等的内侍使唤得团团转。
厅堂很快被布置成灵堂,屋里屋外全都挂着白色的帐幔。
皇帝是在清晨时分才得知这一消息,他沉默半晌道:“今天听朝,若有急事就让两位仆射带着人议一下,明日再定。”
来喜应了声,去前殿传旨。
来喜的干儿子旺儿接替他继续更衣盥洗。
皇帝一直处在半失神的状态,早膳几乎没怎么动。
皇后显然接到听朝的消息,没多久便赶了过来。
莲妃是四妃之一,位份仅此贵妃,她又诞有子嗣,论规格该比普通嫔妃高上许多。
但她又失宠已久,论皇恩便是连个年轻的嫔都赶不上。
这样算来,隆重与否就要看皇帝的意思。
皇后过来便是问他该如何行事的。
皇帝神情淡淡,只说了句你看着办,便起身离开。
皇后望着他的背影,没有追问。
她跟前的尚女官上前道:“娘娘,官家既然不上心,那就停灵一天,请真人做次法事便移入道观可好?”
一般嫔妃也就这等待遇,何况这天已这般热,早些入土也好。
“不,”皇后缓缓摇头,目光依旧望着皇帝远去的方向。
“吩咐下去,停灵三天,道场四天,做七期间内苑一干人等全部茹素,如有不从者,以触犯宫规论处。”
尚女官应了声,急急的迈着碎步去传令。
皇后侧头跟头上只攒了个银簪的女官道:“逢儿,你去芙蕖阁瞧着点,那边人少,六皇子身子又弱,要是有什么不妥,你即刻去传太医。”
逢儿点头,悄然离开。
皇后望着才刚升起的朝阳,轻吐口气。
不管如何,总要接个善缘,便是不能拉拢住崔家,只要让他们不靠去别处,也是好的。
归云观里,林琪听说莲妃的事,顿时一呆。
云阳子头戴高冠,身着华美端肃的法袍过来,看到林琪两手空空,便道:“去帮你师兄的忙。”
林琪这才发现明清通达四人都表情肃然的捧着各式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