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明早我派人送他去小院,”崔硒道:“林兄行动不便,我会派两个妥帖的跟着,药浴推拿我也会一并安排妥当。”
“多谢你了,”林琪点头。
有把子力气的倒不难找,但是要精通推拿按摩,就只有专门的医馆才有。
林琪这回也看出来了,胡先生这等高人总有些怪脾气,她担心在外找人让他不满意,连带哥哥跟着受罪,崔硒这么做真是帮她大忙。
崔硒笑了笑,问她,“要不要过去看看林兄?”
林琪看看自己的两个猪蹄,摇头,“不了,等止儿回来,我便回去。”
崔硒笑了笑,静等止儿回来,撩了帘子,等她跟林珵告别,便送她出门。
张掌柜等马车走远,便不失时机的过来,道:“打听清楚当初他落脚的地方了。”
崔硒道:“派几个心思缜密的过去,仔细查探清楚。”
张掌柜点头离开。
崔硒回到屋里,准备与这位已然不记得他的林兄进行一轮长谈。
他坚信,一个人不论怎么遗忘,固有的习惯和品行是不会变的。
他也想相信这人就是林兄,但他需要能让他相信的证据。
回到府里,止儿背她进了二门。
雪姣正在边上的亭子里连连踱步,看到她们,她急忙抓着风灯跑来。
“姑娘,你们去哪儿了?”
她出去时,慢了半拍,只看到远去的车影。
“我把哥哥送去茶楼,求胡先生诊治去了,”林琪笑道。
灯光将附近照得昏黄,雪姣这时才发现林琪的两脚都被绷带包着。
“这是怎么了?”
雪姣伸出手,想要碰又不敢。
“没事,”林琪道:“踢到石子了。”
雪姣看看止儿,见她表情尚可,估摸林琪这伤该是不打紧的,便在一旁扶着,一同回到听涛阁楼上的屋里,她才找小夜过来。
术业有专精,小夜的手法肯定比崔硒的要好,但用药大抵都是相同的。
她打开绷带,查看了下,见血已经止住,便重新裹起。
“这伤得养着,姑娘这几天哪都不能去了。”
林琪咧嘴,不甘心的道:“没有那么严重吧,我走动时注意些不就行了。”
“不行,”小夜道:“如今这天气,伤口本就不容易好。脚伤不同别处,稍有不慎便会裂开,几经反复就有可能化脓,就是恢复好了,也会留疤,要是运气差些,两只脚没准就不能要了。”
“这么严重,”林琪唬了一跳。
小夜点头,道:“所以姑娘还是忍忍吧。”
林琪挫败。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可不就只能忍忍了。
简单洗漱过后,林琪便上床歇了。
雪姣折腾一晚上,被林琪打发回去歇了,丹霞留在隔间值夜。
黑暗里,林琪仰头看着上面的纱帐顶,薄薄的纱幔似有若无的动着,就好似一层若有似无的浮云。
她拨弄几下挂在床头的风铃,听着那若有似无的响声,歪头问丹霞,“你睡了吗?”
“没呢,”丹霞低低应了声,披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