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
凄厉的叫声不知道是从哪里而出,子莫被宇文邕一举就硬生生拖了上来,眼前似乎有一道黑影而过,子莫却全然未察,因为他的眼前阵阵发黑,若不是宇文邕死死抱着他,定又摔下了悬崖。
这个骗子啊,他为何轻轻巧巧就这样死了?!
使劲了手段将他弄得狼狈不堪,他却留了保重二字便轻巧离开?
如此胡作非为的孽障,他舍得这样就死了?!
脸上湿热的不知道是什么,流进嘴角都是咸的,却堵不住他朝着山崖下嘶声大喊:“九叔!!!!!!!!!!”
。。。。。。宇文邕按着那人的肩膀,他从身后死死抱着这人任他胡乱拍打挣扎着。
他的身体也是僵硬麻木的,却只有心是痛的。长恭,那人不值得他这样伤心欲绝,不值得啊,那畜生根本不配!
死了就好,死了,他的长恭该还是那样皎若皓月当空,从此便无阴霾再堙没了那月华之辉。
“高湛。。。。。。”趴伏在崖边,子莫脑海之中思绪翻腾,却又万念俱灰。
那人落下,朝着他笑了笑。
“我是您的污迹吧,死了,该能恢复你的清白了。”也是纵身一跃,毫不留情戳穿了他的铁石心肠,冷情冷面。
“你是故意的吗?又想让我惴惴难安?”子莫怔怔说道,看着无底的深渊,魂不附体,满目怆然。
“长恭!高长恭!你醒醒!你看着我。。。。。。”宇文邕从未见过一向铁骨铮铮的这人成了如今的这般模样,犹如失了心丢了魂魄,眼泪沾湿了衣襟,将一树艳李都荡成了孝色。
子莫看着眼前的宇文邕,那人好生熟悉,手慢慢攀上了宇文邕的脸,冷笑着却叹道:“你容不下他,定要赶尽杀绝吗?我也背了神格天道,是不是该把我一起杀了?!”
“高长恭!”
重重一个巴掌,宇文邕忍痛挥手打去,紧紧握着这人的肩膀,晃动着那人几乎瘫软的身子声嘶力竭道,“长恭,你胡说八道什么?!醒醒!这人他不值得你这般伤心,高湛死了,岂不是天大的好事!我答应你,你高长恭无论是想自立为齐国国君或是扶持高家其他亲王为帝,我宇文邕日后绝不与你为敌,自此两国和睦共处,互通有无,天下太平岂不是你一向的心愿?”
子莫缓缓抬头,看着宇文邕的起誓,漠然一笑。
“宇文陛下也只要那人的命啊,高湛一命连齐周二国几十年的积怨便都可以化解?不过是初次相见,我不懂,你如何会这般恨他!”子莫一甩手,挥开了宇文邕的臂膀,正要站起却又被宇文邕从背后猛地一把揽住了腰身紧紧抱在怀中。
“我恨他,我如何不恨?!如此多年将一人苦苦思念,奉若神明连肖想都觉得甚是亵渎,宁愿伤了自己我也不敢越过那红线半步!可是高湛呢,他可是你的九叔叔!长恭,他是如何胁迫你的?我今日里才恍然大悟,那高家人到底是如何待你,怪不得你小小年纪便发配边疆,九死一生才能回邺城高府!”
宇文邕失了往日从容冷静,他激动得抱着怀里那人几不可控地道尽思念。他的脸颊埋进那人的颈窝,似乎压抑太久的念想一旦松懈,便如洪水漫过堤岸,咆哮而来。覆水难收,痴情难改,宇文邕恨自己为何不早早地看清自己的心意,以至于这番告白姗姗来迟,却已经快将自己逼入绝境深渊。
“长恭。。。别难过了好吗。。。我宇文邕一言九鼎,就算是齐国国君之位,定也会让你唾手可得!”宇文邕其实自己也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这样贴着那人的身子早已经心猿意马,他向来认为自己自制力惊人,可到了此时此刻,克制坚忍不过是浮云掠过。
宇文邕的唇摩挲着那人的脸侧,然后急不可耐地找着怀中之人的朱唇。子莫惊诧,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宇文邕?!相识数十载,谦谦君子翩翩风度,却在他万念俱灰满心悲恸之时却如此失了分寸。
回身抬手重重往宇文邕脸上打去,却被他先知先觉地截住了将他的手拉回到了胸前禁锢。
“宇文邕,你做什么?!”子莫斥道。他发现这周国陛下的眉眼间染了厉色,竟是邪气。
“明知故问,自然是吻你。为何他能做的,我却做不得?”宇文邕看着那唇瓣,想在上面也印上自己的专有痕迹。如此想着,他一垂头,便俯身吻去。
霸道,炙热,还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双手大力地揽住子莫的腰背,都快将怀中的人揉进骨血之中。
大约从来没想过这宇文邕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子莫从震楞慢慢光了火,被挑开牙关之时狠狠咬着那人的唇舌做为回敬,可着了心魔般的宇文邕笑着将吻变得更为难分难舍。
若不是两人都是高手,这不同寻常的自崖底翻然越上的声响大概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轻功这般出神入化,自然是绝世高手。
宇文邕虽欲念灭顶,可平日里的警觉慎行还是让他停止了动作。子莫重重出了一口气,竟是松了一口气。
“长恭殿下看来与这周国皇帝交情匪浅,老夫幸而能快人一步找到陛下,不然陛下真是凶多吉少了。”
这声音并不陌生,子莫回头,果然是那神出鬼没的国师阎罗老者。
可再看向那人的肩上,子莫竟又失了反应。
“高湛!”他上前一步,竟然真是方才坠崖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