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杨相居然受了如此重的刑罚?他现在何处?”子莫在晋阳之时,九叔完全没有提起此事,她以为杨相跟着高殷去了济南封地,竟不想事情已然到了如此地步。
“他在。。。。。。”孝琬还未说完,有队宫女打着宫灯从不远处袅袅而来。宫女之中有一人乘着轿撵沿着鹅卵小路越走越近,轿撵上面坐的人竟是九叔。
“长恭,宴会便要开始了。你和河间王爷还在聊什么这么有兴致?”高湛老远便看到了他们,他见子莫穿了他送去的衣裳,不禁心情大好。邻和公主在府中说也要一同前来,可高湛一露不悦之色,她便也很快作罢了。高湛只想这筵席上有这一人陪着他便足够了,旁的人便是多余的。
月色皓白,竹林斜影之间,那人一身冰蓝,只是眉眼流转,所及之处便如同光华轻掠,不惊心动魄可早已无声无息间攻城略地了一片。高湛下了轿撵,信步来到子莫身边,执起她的手。
“长恭,你今晚坐于九叔身边,快些走吧,皇上该等急了。”说完,拉着子莫便朝着宫苑大门走去。
“长恭。。。。。。”高孝琬看着两人离去,万般滋味萦绕心头。高湛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中。。。。。。孝琬脸色深沉。
中秋之宴歌舞升平,好不热闹。一朝天子一朝臣,席间多了不少新面孔,想来便是六叔即位后,新提拔上来的心腹了。
六叔高演坐在大殿的正中央,举杯邀各位大臣同饮,觥筹交错,君臣同欢。
萧子莫看着列席于下方位的大哥和三哥,再看看自己竟然坐在九叔的身边,而且还在皇帝位的东上首的席位,不禁有些如坐针毡。
“长恭为何左顾右盼,像是很坐立不安。”高湛明知故问。
“九叔,我虽已封王,可是这宫中筵席之上我根本不可入席于此位上,真是逾越了,九叔还是让我回去坐吧。”子莫轻声说道。
“何来逾越?我说你该坐哪里就坐哪里,谁敢多说一句?”高湛端着酒盏,抿了一口。子莫看着九叔的样子,便是知晓他如今目中无人,以往执拗孤冷的性格转移到了这争权夺利的朝廷,就是一意孤行。
“我回去了,免得让人闲言闲语。”子莫放下酒盏,正要起身,可猝不及防在案台之下被九叔死死抓住了手腕,扼住拉进了九叔的掌心。
“你要是敢挪个位置,我会让你知晓我的脾气。”高湛目视前方,淡淡说道。
“即便你如今不同往日,你便也应该给陛下几分面子,如此胡来,也不知道日后朝中大臣在背后如何非议于我!”子莫抽了抽自己的手,高湛纹丝不动。
“谁敢非议,我便让他好看。。。。。”九叔喝着热酒,可浑身散着寒气。
子莫倒吸一口凉气,抬头看着九叔像极了高澄爹爹可比爹爹要冷酷无情的侧面,说道:“谁若非议于我,你便个个都打得他口吐鲜血,当堂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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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怔了怔,但是仍然没放手,慢慢转头,看着子莫,目如秋水,寒意凌厉:“谁告诉你的?是你三哥?”
萧子莫没有说话,她也只是直直看着九叔,两个人针尖对锋芒,一触即发。
“兰陵殿下,此次去周国涉险,真是辛苦了,来,朕敬你一杯!”
皇帝宝座上的高演突然笑呵呵地举杯说了一句,打断了两人的对峙。话传入子莫的耳中,二人皆是一愣收了收心神,才让她和九叔的僵持暂时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