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随后桑红衣的话直接印证了他的猜测。
就见桑红衣直面着流川狠毒的目光,手上揪着的他的头发更加的用力道:“既然你那么喜欢跟我拼哥哥拼师父,那本姑娘就勉为其难的跟你拼个爹吧。”说着一脚踹到了流川的腹部,将流川踹出去老远,捂着肚子大吐苦水。
“这会儿能杀了?”桑红衣歪着头看着冷青竹,冷青竹却在发愣。
直到唐靖碰了碰冷青竹的胳膊,冷青竹才反应过来,随即犹豫着道:“红衣……姐……桑长老,是你爹?你是桑长老的女儿?”
唐靖扶额,心说傻丫头,你这两个问题不是一个意思吗?
但冷青竹确实没往这个方向去想。明明已经意识到了桑长老和桑红衣都是下界飞升上来的修士,都是天赋绝顶之人,还都姓桑,但的确没有往他们两个是父女这个方向去想。所以如今知道真相,那种震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你们的桑长老如果是叫桑渺,下界飞升,擅长炼丹和炼制符阵,那应该就没错了。”桑红衣笑道。
“没错没错,就是桑长老!”冷青竹一脸的崇拜。
她是真的很崇拜桑长老,飞升不到十年的时间,从最低级的冰人境,跨过成君境,迈过封王境,越过神皇境,轻而易举的达到了大圣境,然后又在短短的时间内,晋升了圆满境。
这样的天才,就是放眼整个十七阶梯本土的修士,也是足够耀眼的存在。
其实自古以来,从下界飞升上来的修士也不算少数,虽不能与本土修士相比,但人数上倒也不算少,但真正能混出样子的却少之又少。
就连她冷家都有那么一两个外姓弟子是飞升者,只是他们的进步空间比起本土的修士要慢了一些,但大多厚积薄发。
可是,像桑长老这样的根本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当年桑长老飞升时她也不小了,那时候她就是朝着天师府的目标来努力的。她是家里比较小的孩子,也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疼的娇女,上头两个哥哥年纪比他大好多岁,也比她懂事,有什么好东西都先惯着她,所以她对两个哥哥也是特别的喜欢,喜欢粘着他们。
大哥十二岁的时候就被青山宗的大长老带走了,这些年很少回家,但是会常常写信回来,只有特殊的日子才会回来一趟,为了修炼急匆匆又要走。
二哥二十几岁前都是独自在家族中修炼。
因为大哥是青山宗大长老的亲传,以后不可能继承家业,二哥的天赋要比大哥差一些,家族就寻思着让二哥来继承家主之位,家族也倾尽所能帮助二哥提升修为。
一开始,二哥修炼很慢,家族都有些失望了,满二十岁后不知为何,突然修为就像是突破了瓶颈一样,飞快的增长,一下子就到了封王境巅峰。
家族一看,将二哥绑在家族似乎也是大材小用了,最后还是决定让他拜入天师府。
二哥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宇文月那个女人谁也不知道,也就是在那之后,家族将联姻提上了日程,却不想,这个女人几乎毁了二哥的一生。
桑长老飞升的时候,她才十几岁,她的天赋不像两位哥哥那样出色,却也还过的去,她原本应当能踏入封王境,却因为二哥出事之后走火入魔,她知道原委后一气之下去找宇文月讨说法,却被宇文月的狗腿子打伤了气海,连降了一个大境界,从原本的成君境一下子掉回了冰人境。
好在家族为她寻遍了药师丹师,将气海给修补了,但是原本储存的灵气却散尽,代表她不得不重头开始修炼。
直到现在,本来应该已经晋升封王境,甚至还能走得更远的她,却因为宇文月那个女人,只能从头一点点练起,现在也才重回成君境而已。
桑长老飞升后加入了天师府,而冷家因为二哥的关系,对天师府也比较亲近。她可以说是一路听着桑长老的传说,甚至亲眼见证着桑长老是如何在比她弱的情况下仅仅只用了几年就甩开她一千八百条街,让她再也望尘莫及的。
她没有嫉妒,就只有崇拜。
她希望自己也有桑长老这样的天赋,修为能够有这样快的进展,就能将宇文月这个女人狠狠揍一顿,彻底击碎她自恃美丽的美梦。
可惜,她的气海总是受过伤的,虽说修复了,可却无法拥有以前的天赋了。
这些年,她一直渴望能够加入桑长老的飘渺宫,因为桑长老擅长炼丹,为人又大方,飘渺宫的弟子是整个天师府里过的最滋润的,也是最富裕的,有很多弟子打破头的想抢着加入,可惜飘渺宫却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她每年都有报名考核,但连续几年也没有选上。冰人境的弟子这算是外门,到了成君境就可以选择一宫加入,等于正式拜了那宫为师,只是师父是哪个,可以自己选择宫内的低等弟子,也可以由宫主指定。
她想加入飘渺宫,是想求桑长老看看能不能炼制彻底恢复气海而没有副作用的丹药,哪怕让她废了修为再重新练起也无妨,她实在是不甘心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境况。
二哥的心魔还未除,大哥听说出去历练还没有消息,宇文月那女人勾搭上了圣地的大师兄,她想要报仇解气,这日子还远着呢。
直到此刻看到桑红衣,她的心思又活泛开了。
“如果你并不惧怕流海和颜长老的寻仇,那么我建议你现在就杀了他。”君不负深深的看了桑红衣两眼,随即道:“这个流川,继承了流家一贯的卑鄙无耻还有睚眦必报。你今日砍了他一只手,还将他打的满地找牙,已经算是将他得罪狠了。哪怕你放过他,他也不会感激,只会更加恨你。他会成为一条无时无刻不注意着你不想致你于死地的毒蛇,在任何你脆弱的时候伸出毒牙。”
“打蛇不死必受其害,既然已经得罪了,就不妨得罪的再狠一些。”君不负头不抬眼不眨的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见得他也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良善的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有时候你那一点点心软做出的决定,最后可能会将你拖入无底深渊。
“你说的有道理。”桑红衣才不管君不负这样的建议是不是带着什么别的目的,但是一开始她就没准备要放过流川。
从他恩将仇报想杀酒鬼的那一刻开始,他就非死不可。
怎么,欺负酒鬼没有主人?
桑红衣夺下酒鬼手中的酒壶,笑着道:“酒鬼,自己去动手,无论用任何的方法都可以,总之,我不想再看见一个能喘气儿的流川。”
酒鬼心不甘情不愿的跳下了桑红衣的肩膀。
它其实是懒的动手的,可是它也知道,桑红衣是在为他报仇,它也不能好赖不知,于是慢悠悠的走到流川的面前,面对着流川惊恐的神色,它大吼一声,随即变的如同小山那般大小,一脚下去,将流川踩的是七荤八素,眼见着就没了呼吸。
干脆利落,下手果断,毫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