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杯，庆祝你这次考了97分，全县第一名。”

杨姝婕的家中，餐桌之上，摆了六个菜，高珏与杨姝婕对坐，杨姝婕拿起酒杯，与高珏碰了一下。

“谢谢。”高珏满脸喜悦，他能不高兴么，全县第一，全市第一，全省第二。如此成绩，高出第二名21分，只要面试的考题自己能够答上来，他相信，以县委书记和县长这等人物，绝不可能公然作弊，给出低分。所以，自己此次已经有一只脚踏进省委党校的大门。

酒杯放到嘴唇上，他本以为杨姝婕只是意思一下，喝上一口，没有想到，杨姝婕竟然一口干了。一杯酒下肚，她的俏脸，立刻罩上一层红霞。

“怎么干了呀？”高珏吓了一跳。

“今天高兴，多喝点。刚才不都说是第一杯了么，你赶紧干了，别连我一个女流都比不上。”杨姝婕豪气地说道。

抓起酒瓶子，又将自己的酒杯倒满。这可是二两半的杯。

杨姝婕都干了，高珏也不好意思不干，只能“咕咕”两声，把酒倒进肚子里。酒杯刚放下，杨姝婕马上帮他倒满。

两个人吃了几口菜，杨姝婕再次举起酒杯，说道：“第二杯，预祝你面试时，旗开得胜，马到成功，顺利过关，前往省委党校进修。”

高珏将酒杯举起，但抢在杨姝婕将酒杯放到嘴唇之前说道：“姐，这杯不用干，意思一下就行。”

“这哪行，今天是好日子，大喜的日子，哪能随便意思一下。一定要干。”杨姝婕固执地说道。

说完，将一杯酒直接吞下肚。

“那好吧，干就干，不过绝不能再喝了。”高珏无奈地将酒一口干掉。

见他把酒喝了，杨姝婕站了起来，高珏纳闷，连忙问道：“姐，你这是干什么呀？”

“拿酒呀……”杨姝婕的声音，显得有点凄凉。她晃晃悠悠地走到小酒柜前，拿出一瓶酒来。

“姐，你不能再喝了。”高珏急忙劝道。

“再喝最后一杯。”杨姝婕拿着酒瓶，回到桌旁坐好，将酒打开，先给高珏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

“那先吃菜，等会再喝。”见杨姝婕执意要喝，高珏只能顺着她。随即，他提起筷子，给杨姝婕夹了一片孜然牛肉。

他原想将牛肉放到杨姝婕的碗里，不料，筷子在往前递的时候，杨姝婕的头突然迎了过来，张开嘴巴。“喂我……”

她的声音略带羞涩，双颊如霞，艳丽无匹，只是那双眸子，似乎挂有泪花。

“嗯。”

高珏顺从地将肉片送到杨姝婕的嘴边，杨姝婕轻轻咬住，很快咽了下去，跟着说道：“真香。”

言罢，她夹过一只虾来，仔细地剥掉虾皮，用手捏着虾肉，向高珏递去，“张嘴……”

“好……”高珏不知杨姝婕是什么意思，但看得出，她今天特别反常。到底出什么事了？

高珏没有拒绝，张开嘴，接过杨姝婕喂他的虾。

把虾吃完，只见杨姝婕又举起酒杯，高珏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姐，不能……”

他的话还没等说完，杨姝婕就已开口，“第三杯，庆祝我荣升市妇联副主席。”

“什么？”高珏一听这话，不由得身子一颤。“姐……你说……什么……”

“庆祝我荣升……市妇联……副主席……”说话间，杨姝婕眼底的泪水，终于忍不住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她断断续续地又说了一遍，当她说完，酒杯已经放到唇边，猛一仰头，杯中美酒全部倾入口中，咽了下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怎么早没听你说过？”高珏茫然地问道。

“在你考试前，我不是去了一趟固州么，那次就是市委组织部找我谈话，调我到市妇联当副主席。我看你忙于考试，怕你分心，就没有跟你提。等你考完，这些天来，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说，后来想了一下，决定等分数下来，再和你说。今天，分数终于下来了，文件用不了几天也能下来……”杨姝婕越说，越是伤感，泪水潺潺而出，“我本以为，你会在我之前离开这里，不想，我竟沾了你的光，提前得以升迁。”

说完，她无力地摇了摇头。

高珏一口将酒干了，眼泪也含了眼圈，即便只是半年多的相处，在高珏心中，两个人仿佛有着十余年的感情。这种感情是莫名其妙的。他忍着泪水，挤出一丝笑容，“升迁是好事，你哭什么呀……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