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叶令康一早上班便收到礼盒。
拆开看,宝蓝色丝绒匣子里躺一块陀飞轮, 另附一张卡片, 字迹工整清秀:叶生, 大恩不言谢,送你手表,望博得一笑。
叶令康心里默念完,不觉就笑出声, 卸下手腕上的康斯坦丁,改戴这块柏德菲丽,松紧刚好,是他中意的样式。
事实上,除非又生送的是块金劳,否则叶总没有什么理由挑三拣四, 毕竟唯有暴发户才戴金劳。
叶令康靠大班椅上转了几圈, 蓦地停下,他拨通内线给秘书,吩咐道, “花墟订束玫瑰,送去富康花园给苏小姐,代我向她致歉。”
秘书虽然不知致歉原因, 但还是将话原封不动带到。
保加利亚空运来的红玫瑰, 裹在旧报纸里, 新旧相撞, 显得红玫瑰格外娇艳欲滴。对上陈凤仪疑惑目光, 又生硬头皮收下,只听对方又道,“叶总讲sorry。”
又生微愕,随即明洞叶令康话里意思,忙道,“麻烦帮我带句话,告诉叶生因小失大不值得。”
叶令康是商人,利益才是最终目的,没必要因此和4k结仇。至于陈玉,是她们自己恩怨,又生咽不下这口气,早晚要找她算账。
送走秘书,陈凤仪从瘸腿又生手中拿过花束,狐疑道,“是后生仔阿爸送的?”
又生不隐瞒,“阿婆别多想,送花的不止叶生,吴导和唐生也都有送,可能只是礼貌慰问。”
听又生这样讲,陈凤仪倒也没再多想,人不怕胡思乱想,最怕想太多。
讲话间,门钟叮咚响,陈凤仪去开门。
门外贺喜端盆米酒,笑眯眯道,“阿婆,阿妈自己酿的酒,送你们尝尝。”
陈凤仪忙道谢,喊贺喜进来玩,贺喜也不客气,两手背后老阿婆一样随陈凤仪进门,好奇四下打量。
“是阿喜啊,快坐快坐。”又生笑,跳脚去厨房切西瓜招待。
贺喜乖乖坐,视线落在又生右脚上,“阿姐,好没好些?”
“好多了。”又生递她西瓜,一时想到她讲自己有水劫,疑惑道,“阿喜,你真是...”又生不知该用什么形容,好半响才道,“真是大师?”
贺喜甜笑,不应反问,“四小姐,九龙城寨住的还习惯?”
又生呆若木鸡,反应过来后,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贺喜肉呼呼的胳膊,低声道,“阿喜,我还能不能回去?”
陈凤仪捧酒坛从厨房出来,刚好听见最后一句,她问又生,“去哪里?”
又生反应也快,面不改色道,“日日在家养伤,好无聊的,阿婆,我带阿喜去冰室喝杯咖啡。”
贺喜舔舔嘴巴,馋虫被勾起,“还想吃舒呋哩。”
别讲舒呋哩,福临门吃帝王蟹她也请。
街旁冰室内,服务生送来咖啡奶茶和两份甜点。
四下无人时,又生再难掩好奇,“阿喜,你怎么知道我是庄四?”
贺喜指指眼,“当然是用眼看出来。”
“阿喜,我讲真。”又生哭笑不得。
“我也讲真。”贺喜喝一口奶茶,“即便我解释,你仍然听不懂。”
她四下看,悄声道,“被人听见,十有八.九会以为我发神经啦。”
从贺喜讲她是庄四那刻起,又生便无理由相信眼前的妹妹仔,毕竟连换魂这样诡异的事都在她身上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我还能不能再回去?”又生同样压低声音。
“不是没有机会。”贺喜看她,“只是那人住过十几年的身体,你还想要?”
“不想。”又生没有犹豫,“她住过,我会嫌弃。”
贺喜笑,“是了阿姐,你有没有想过,从你变成苏又生那刻起,无异于投胎转世,你有阿婆有弟弟,有个新的家,你扪心自问,阿婆待你好不好?弟弟敬不敬你?”
“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又生道。
“天道轮回,因果循环,作恶的人迟早要遭报应。”贺喜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箓,飞快折成三角,递给又生,叮嘱她,“是平安符,记得戴在身上。”
又生攥在手心里,真诚道,“多谢。”
贺喜笑,“你请我吃好吃的,多谢该我来讲。”
正如贺喜所言,从她变成苏又生那刻起,已经是投胎转世获新生,如果她为回庄家不择手段,她和庄四又有何异。
善恶一念间,进退两重天。
又生解开心结,再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只一门心思钻研演技,待脚上红肿全消退,她便回了片场继续拍戏。
或许是少了急功近利,又生再对镜头时,两眼比之前多了几分纯粹,最满意莫属吴文宗,每次给又生眼睛特写时,都不住拍手叫好,暗道自己没看错人。
只是又生也有小心思,陈玉掌掴她害她溺水,这事不能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