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晚七点之后,半岛酒店停车场,名车渐满,男士们穿考究西装,锃亮皮鞋,女士们穿新款靓裙,化精致妆容。
各色家族无一不到场,本埠豪门吸血鬼的盛宴。
唐旭德将宝马歪扭停进车位,朝又生抱歉笑,“我不大会开车。”
话毕,下车为又生开门,斜半身将胳膊肘递给她,半开玩笑,“公主殿下,允许在下当回骑士。”
又生噗嗤笑,戴手肘款白手套的手搭在唐旭德胳膊肘上,认真道,“哥哥,多谢。”
唐旭德笑弯眼,翩翩佳公子模样,“诶,我自己过来多无趣,等会我们跳探戈。”
他朝她眨眼。
到底小女孩,潜意识希望被喜欢,被尊重,和他一起,又生极轻松,话也比平时多。
又生穿一件白色鱼尾洋裙,梳发髻,露出光洁额头,英气浓眉,和唐旭德相携入场,不知情的以为他们是对男才女貌小情侣。
有侍者引他们去偏厅,庄国栋一身唐装,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他坐在主位,逐个与拜寿的后生仔讲话。
记忆中仍旧熟悉的面孔,又生按捺住激动,随唐旭德过去祝寿。
“阿爷,爹哋去罗省无法赶回,嘱我代问好,祝阿爷生辰愉快。”
唐旭德父亲是盛名在外的成衣制作大师,英女王和玛丽珊郡主是他忠实粉丝,亦是本埠豪门家族座上客。
庄国栋笑眯眯道好,再看又生,四目相对瞬间,竟觉有种莫名熟悉感,他道,“阿旭,你女友?”
唐旭德笑,“书生有意神女无情,阿爷,我还需努力。”
又生脸热,不会将他话当真,既然带她过来,总要有个借口。
“阿爷。”话出口,又生才意识到声音多颤抖,她抱拳笑,“祝阿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庄国栋弥勒佛一样,不住点头,“好,好。”
多亏唐旭德,又生再次见到庄家所有人,她父母亲,阿叔阿婶,还有兄弟姐妹。
怪的是,他们和庄国栋有同样感受,只要与又生视线相触,便会生出莫名熟悉感。
四姨太这种感觉最强,又生几乎要喊她一声妈咪,话到嘴边,硬咽了下去,瞥一眼脸色发白的庄四小姐,又生笑眯眯道,“阿婶一如既往,依旧靓过港姐。”
四姨太带几分女儿家羞涩,“人老珠黄啦。”
“在我心中,阿婶最靓。”妈咪最靓。
“小嘴抹了蜜一样甜。”四姨太合不拢嘴,转对唐旭德道,“阿旭,你女友不错,有空约出来一起打牌。”
唐旭德应好。
四姨太向他们致歉,因为看见熟人。
前厅音乐悠扬,舞池内人影双双,有靓女过来,邀唐旭德跳舞,又生毫不犹豫让出男伴,坐一旁看他们起舞,同时也在等庄四小姐。
果不然,庄太初过来,在她身旁坐下。
又生挑眉,斜眼睇她。
“有话和你讲。”庄太初先按捺不住,低声道,“出去讲。”
“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那我好没面子。”又生靠在藤椅里,一动不动,“有话讲,有屁放。”
庄太初脸涨红,“你、你怎么这样。”
“我怎样?”又生摊手,颇感无奈,“九龙城寨穷鬼,只会张口闭口问候人母亲,四小姐,你不过早上岸几年,何必假作淑女。”
庄太初不语,良久试探道,“我给你钱,你要多少?”
“大金牛烫手,不好拿的。”又生似笑非笑看她,“两万块买条命,多简单。”
庄太初神色数变,急急央求,“可你还好好活着,我无意害你,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
又生惊叹她竟能讲出这番话,稍起身,伏她耳低声道,“四小姐当太久,忘了你仍有具低贱灵魂?死三八,少在我面前扮无辜。”
唐旭德喊她,又生向他挥手,同时起身拍拍庄太初肩,“四小姐,可有惦记过阿婆和弟弟半分?他们才是你至亲。”
言罢,又生把手递给唐旭德,陪他一起下舞池。
......
叶令康父子来的偏晚,祝寿之后,叶思危独自行动,不稍片刻已无人踪,叶令康环顾四周没看到人,也怠懒管他,碰巧遇见几个叔伯,立在一旁闲聊。
蓦地他视线定住,落在他正对面不远处的吧台。
“阿康?”
叶令康回神,扫过那抹白色身影,继续和叔伯聊天,一时讲经济泡沫,地产不好做,一时又讲恒指走势下跌,该早早斩仓。
等叶令康得以脱身时,那抹白色身影已不见。
唐旭德和又生在露天泳池旁坐,才下过雨,打落一地鸡蛋花,又生捡起一朵,随手把玩,和唐旭德讨论明天要拍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