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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时看着她手里的东西，脸阴沉着，像是黑面的阎王，“张相思，你忘了我说过的话是不是？”

他声音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若是以前，张相思可能已经怕得不敢说话了，可今日却出奇地平静，她道：“少帅你是天之骄子，人中之龙，我深知自己配您不上，却仍不知死活地喜欢上你，如今知道没有结果，也不想再继续陷在里面，你若稍微念着我一点好，就放我走吧。左右你母亲也不喜欢我，我走了，也算皆大欢喜。”

陆子时冷冷哼了一声，“你倒是想得周全。”

张相思心里揪着发疼，她深深吸了口气，将箱子从床上拎了下来。

她往外走，陆子时看着她的背影，厉声道：“张相思，你今天敢出这个门，咱们俩就算是完了。”

张相思身形微晃，眼泪瞬间滚落下来。

她停了两秒，就在陆子时朝她走来的时候，却再度提起脚，往外走了去。

陆子时猛地顿住了脚步，他看着她拉开了门，看着她离开，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整个人僵在那里，却迟迟没有追上去。

什么时候喜欢上张相思的呢？老实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他喝醉酒，她半夜帮他熬醒酒汤开始喜欢的？还是她奋不顾身替他挡刀子那一刻喜欢的？又或者是她跟他说，我喜欢上你了，你能不能也快点喜欢上我那一刻？更甚者，从第一眼见到她，她那有些傻气却格外温暖的笑容落进他眼里的那刻起，就已然动了心。

他不知道，但感情的事情，也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从发现自己喜欢上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放她走。他担心他的喜欢，总有一天，会给她带去伤害。迟迟没有开口，是因为舍不得，就像他和周忱说的，贪恋她的美好，想在有生之年，多拥有她一会儿。

可此刻看着她离开，他忽然有些泄气了。心里有个声音无力地在说：放她走吧，如果注定不会有好结果，便在还能忍受分离的时候放手。

有一句话，他母亲说得对，他既心怀天下，就不该儿女情长。

他坐在床边，颤着手将信纸展开。

张相思写的休书，有些字迹被水渍晕开了，像是眼泪。

陆子时怔怔地看了半晌，低低地说：“学了这么久的字，怎么还写得这么难看，傻妞啊。”

他躺在床上，信纸盖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