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两!”在吴世恭的注视下,哈丹巴特尔终于咬牙切齿地说出了一个“天文数字”,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吴世恭的脸色,生怕刺激走了这位大客户。可是看着吴世恭的脸色变幻莫测,哈丹巴特尔却越来越心虚,到了最后,他终于忍不住补上了一句:“少些也可以,大人您就看着给吧!”
“哈哈哈——!”吴世恭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刚才的脸色变幻不是因为哈丹巴特尔要的钱多,而是感到他的开价太便宜了。
吴世恭忍不住在心中鄙视了一下:那哈丹巴特尔好歹还是位四品武官,怎么会把区区三百两挂在口上?官做到这样,那丢份不丢份啊?
而且吴世恭根本不在意这三百两银子。在汝宁军中,一年花费在山川司和军情局的银子就有好几万,加上特别支出,甚至能达到十万,哪里会把这个百位数的开支放在眼里呢?
看着被自己的笑声弄得更加心虚的哈丹巴特尔,吴世恭笑道:“哈大人!本官就出五百两,你也别吞吞吐吐不爽快了,本官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这样可好?”
“那最好!那最好!”哈丹巴特尔立刻是大喜过望,“多谢大人开恩,下官就替部众谢谢大人了。大人请问!”
“那好,围锦州的鞑子到底有多少人?”
……
吴世恭先后向哈丹巴特尔提了十几个问题,而哈丹巴特尔确实知无不言,而且他连蒙带猜,再加上吴世恭一点儿也不了解辽东的情况,所以哈丹巴特尔也说的是有模有样。
直到吴世恭以为了解清楚了一切,他才端茶送客。见到哈丹巴特尔露出急切的神情,吴世恭笑着向亲兵吩咐道:“给哈大人拿五百两来。”
看着哈丹巴特尔笑容满面地搓着手,坐立不安地等着银子到手,吴世恭就顺口问了一句:“哈大人可知本城情况?本官下榻的这宅子,其主人常先生与哪位将军交好?”
因为心情很愉快,哈丹巴特尔也不介意奉送一个消息。他探过身,小声地说道:“那常家搭到的是祖家的那条线,这辽东的生意,他家可排到头三位。”
吴世恭听了这消息后猛地一愣,没想到那常秋与满清的关系比想象中的还要深。要知道。那祖家将可是在辽东排首位的本地将系,而做了这么大的生意,肯定与满清的勾结特别深。那么常秋刚才所说的情况又不知有多少水分呢。
目送着哈丹巴特尔千恩万谢后,提着银子离开,那原先避让的常秋就与他插肩而过。见到拜访吴世恭的是哈丹巴特尔。常秋明显有些疑惑。所以一见到吴世恭,他首先就问道:“吴大帅。刚才赖皮哈找您所为何事?”
“赖皮哈?”吴世恭对这个称呼是莫名其妙。
“就是刚才找您的蒙古青皮。他行事像只癞皮狗。所以城中的人就给他起了这个外号。”常秋解释道。
“怎么?难道他不是位武官?怎么会变成青皮了呢?”吴世恭难以置信地问道。他根本不相信一位无赖敢穿着官袍在大街上公开行走,要知道,假冒官员可是杀头的大罪。
“赖皮哈倒也是位官员,可其手无一卒,只能在街头无赖行事,还很喜欢蒙骗……。”说到这里。常秋立刻想起了什么,连忙问吴世恭道,“吴大帅!方才你可有给赖皮哈银子?”
吴世恭听了常秋的这句问话就已经知道不妙,他点点头。反问道:“给他了五百两,有什么不妥吗?”
“啊呀!他常做的就是卖给不知情的客军武官假消息。大帅您可上当了。”
“草!”吴世恭立刻怒骂出声,他立刻向身后的迟明下令,“你快带些人出去,追上这赖皮哈,把他给抓回来。靠!敢骗到老子头上来了。”
看着迟明带人急匆匆地追赶出门,吴世恭心中是万分恼火。这常秋和满清勾结太深,而这哈丹巴特尔又是个骗子,弄了半天,自己得到的情报都不可靠。
而见到了迟明的离开,常秋也找到了机会继续刚才的话题,他躬身问道:“那小人先把女儿送来?”
这时候的吴世恭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情?他心不在焉地向常秋做了个随意的手势,接着仔细判断起刚才哈丹巴特尔所说情报的准确性。
就在此时,一位亲兵又入内禀告:“大人!督师大人迎接大人赴宴的使者已到。他问大人何时动身!”
吴世恭立刻抛开了心中的杂念,站起身吩咐道:“让他稍候,本官马上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