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川，6万不少了，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新人作者的第一本书版权能卖多少钱。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超过5万的并不多，大多数都是两三万、几千块就成交了，有的作者甚至自费出书，自己去找销售渠道。”徐家义耐心的跟岳川讲解书市行情。

“嗯。”旁听的小龙点点头，她了解一些行情，所以听说徐家义给岳川开价6万，她觉得惊奇。

如果岳川真是一个“纯粹”的新人作者，六万块卖本30万字的小说，他是可以接受的。这年头随便去哪打工兼职，几个月大半年也赚不到五六万块钱是吧。

但问题是，岳川坚信《人民的名义》实体版权绝不能六万块贱卖，这个IP的巨大商业价值在地球上已经被证明过了。

“6万块，我还是难以接受。”岳川坚持己见。

“那实在是抱歉了岳川先生，我们能支付的上限就是千字200元、总价6万块，咱们毕竟是民营企业，企业的核心利益就是盈利。6万块买你这本书的实体版权确实不算什么天价，这年头6万块交了税还剩多少，五万多吧，也就是在我市的城区买一平米的学位房而已。”徐家义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好像不急于说服岳川接受6万的价格。

“有道理。”岳川发现跟文化人谈生意好扎心，越有文化的人越会扯淡，还扯的有理有据。

徐家义又道：“我们出版集团买了你的实体版权后，还得组织人力物力排版、校对、印刷、存储、运输，这些都是我们的成本，其费用要比6万块高很多。这还不是大头，大头是什么？就是宣推费用，说通俗点就是在各类平台渠道上给你的书打广告，目的是提高销量。如果投了钱销量也上不去，岳川你旱涝保收能到手五六万，而我们可能血本无归啊。”

网络信息化的市场经济时代，书籍也是市场里的一种自由交易商品，出本书并且运营成热销书，是个很浩大的工程。现在跟以前没宽带没WIFI的日子不同，一本新书不在网络上、移动端做宣推，直接搁书店的书架上，那会扑的很惨。徐家义在轻描淡写中用辩证法跟岳川讲道理，他说的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岳川差点信了。

没全信吧，岳川也信了大半，他承认徐家义这位老编辑的大多数言论都有道理有依据。

但是，老编辑你讲的再有道理，我也不可能6万块就把《人民的名义》实体版权给卖了。当然了，岳川知道换家出版商估计他们的出价也高不到哪里去。

双方在谈笑中却是互不相让，气氛有些尴尬。

岳川忽然说到：“徐主编，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据我所知，甲乙双方除了买断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合作方式，这种方式就是……打个比方，我将《人民的名义》委托贵司出版、销售，你们卖出十本书，就给我一本书的钱，这是可操作的吧？”

“哈，分成？”小龙瞪圆了眼睛盯着岳川。

徐家义当然听明白了岳川的意思，他说到：“没错，岳川你说的这种十中抽一的合作方式就是分成。那我更抱歉了兄弟，恕我直言，一位没有任何过往业绩的新作者，想拿到版税分成合约几乎是不可能的。”

岳川：“其实说白了就是销量，如果我的书能热销，你们拿大头你们吃肉，我喝点粥也满意了，双赢。”

“呵呵，我的老弟啊，销量上去了一切都好办，但问题是签约之后、上市之前，我们怎么能判断一本书的销量好不好？哦，作者说我写的书质量很棒，是良心之作。然而，质量好的书就一定能畅销吗？”

“我看未必吧，我可以给你列一部书单，书单中不下100本书，岳川你可以看看这些书，质量绝对没得说，但它们都卖的很差。市场，是我们永远无法准确判断的存在。所以岳川我们不能冒险和你签分成合同，还请你体谅。”徐家义准备结束谈话了。

想出本书，又想拿到可观的收入，还真特么难啊！说来说去，岳川算是明白了，自己不是大神作家，人家出版商不愿意出大价钱买断，更不愿分成。

“没事，买卖不成情意在。”岳川笑了笑，“徐主编，那贵司能不能卖个书号给我，我想自费出书。”

“自费出书？”徐家义、小龙异口同声，皆显的不解。

“徐主编你刚才不说了么，有些作者自费出书，自己寻找销售渠道，说白了就是自产自销的文字生意个体户呗。”

“我们公司确实有不少书号资源，做为服务社会、扶持文学工作者的传媒企业，转个书号给你不是什么难事，我们每年都会转出去一些书号。实际上我就有这个权力直接转个书号给你，行价3万块一个书号，也不算贵。”

“那行，3万就3万，我要一个书号。”岳川很爽快的答应了。

徐家义也很爽快：“你是张总编的朋友，我干脆好人做到底，再介绍一家我们集团旗下的印刷厂给你，拿了书号你接下来就得把书印出来是不是。印刷厂有专人负责排版、设计封面，印刷、装订，印刷多少册你跟他们谈，价钱到位了一切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