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景昭一看众人如临大敌般的模样,知道这次怕是真让一众下人担心了,便也不执拗,好好地在床上躺了七天。
第七天时,那腿上的淤青终于消得彻底了,项景昭才得了应允,下得床来。
他能走动的第一件事,却不是给项老太太保平安,而是先去了项仕鹏的书房。
“可知道错了?”
项景昭虽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可还是老老实实地低头:“知道错了。”
“贪嘴的毛病可改了?”
“改了。”
项仕鹏满意地点点头:“既如此,去看看你祖母,好好安抚一下她。”
项景昭听话地退了出来,看着这夏日的艳阳天,突然有些迷茫。
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单因为自己是子,他是父,便理所当然承下来的罚,他以前是从来没有受过的。
其余琐事暂且不提,只说项景昭在家养伤,诸事皆停,如今既已好了,其余的兄弟自然要相聚一番。
因说起聚会玩乐,项景昭又记起之前高云锦好容易盼到高云长出门,要来找自己出去玩一圈,谁知先是出了小猫的事,自己又被罚跪,一直不得空带她玩,心里也有些惦念。
如今高云长已回来,这话便不好提起了,只能心里存了事,给几个兄弟下了帖子。
几个人还是选了临河的一处水楼坐了吃酒,初见都还是嘻嘻哈哈的模样,互相问了几句,便落了座。
因问起高云长前段时间是做什么去了,高云长一摆手,表示不愿多提。
别人不知道,项景昭却是知道的。
云鹊到底没撑住,找了个由头自尽了,想来她继续待在高家也很难心安,所以才走了这绝路吧。
高云长此次出去,一是办事,二来就是送云鹊回白马镇,到底,他对云鹊有几分情谊,只是这情义太浅,撑不起少女心海。
倒是云起从项景昭口中听到了个边角末料,叹了一句:“白马镇?”
“有何不妥?”
“巧了,那是我家乡。”
项景昭眯着眼睛想了一会,果然记起当初收云起卖身契时上面写了籍贯,似乎真是白马镇。
一想起那个镇子经受的波折,想来云起在儿时被卖去戏班子,也十分说得过去了。
只是他如今与云起关系大不如前,以前虽也防着,心里总存了不知从哪来的期许。怕是上次落水吧?又或是云起在外养了女人,这期许便慢慢磨淡了。
闲话不多提,再将眼光拉来看这聚会,到底是少爷聚会,点的圆桌席面筷子没动几下,少年们光顾着喝酒。
项景昭原本是最不爱喝酒的,平日里坐着只顾着夹菜,没少要人笑话。今日一来是暑气渐渐升了,人也没个胃口,二来也是因着前些日子被罚的狠了,现在一见着要吃东西胃里便犯酸水,也不敢不吃,怕饿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