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项景昭一句话就引得高云长暴走,昔日好友竟直接开始拽领子撕扯起来。项景昭被提溜着,心里暗叹一声:男儿家怎么这么粗俗,好端端的就拽人领子,这也忒不好看了。不过虽是这么说,以项景昭如今的武力也能轻易逃脱了,他却并不去反抗,反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高云长看他如此平静,反而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做了,只能恨恨放了手,嘴里还骂:“就知你惯用那嘴皮子迷惑人心,练了一身武功反而不用,我如今倒盼着你跟我痛痛快快打一场,你若赢了,将我五花大绑在这椅子上,我怕才有耐心听你说一句!”
话虽这样说,项景昭却并不会真与他打一场,若激起他的斗性,两兄弟彻底反目,可如何是好。只是被刚刚的事一打岔,高云长也算出了口气,总归稍稍安静下来了。
项景昭趁机又说起了话:“你既说你是高家人,我便也信了……”看高云长又要瞪眼,他忙接着说下去,“只是我总觉得,你二叔比你更像高家人。”
高云长知道武力解决不了问题,此时只背对着项景昭坐着,听到这话,冷笑一声,骂:“放你娘的屁!”
项景昭被他这孩童般的任性险些逗笑,堪堪忍住,才继续说:“我曾也同你说过,你二叔倒向陆啸,极大的可能,是因为陆啸许以重利,你们家钱财如此之多,高家又是江湖人士,没什么入仕的心思,这重利,十有八九怕就是对漕运有利的了,且你想想,一个皇帝,看着十分厉害,可除了水运权利官府便利,他又能赏什么你们高家没有的东西呢?”
“在你没注意的地方,你二叔或许早已同你父亲谈过许多次,否则昔日兄弟突然买凶杀自己,你父亲怎么能做到如此平静?”
高云长思及父亲遇刺时的反应,暗暗心惊,却只觉脑中如有一团浆糊,理不出头绪来,只能由着项景昭说。
项景昭看了一眼高云长的脸色,这才继续道:“你二叔既能与你父亲商议,或是逼宫,或是这事真对高家有利,缘由只能在这两者之间,不过……你且仔细想想,在你父亲遇刺之前,他可有提醒过你小心你二叔?”
高云长登时愣了——不仅没有提醒,他反而照常跟着二叔到处跑漕,关系一如往日般亲密。
项景昭叹了口气:“你父亲膝下只有你兄妹二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你置身危地却不加以提醒?若你二叔真是逼宫,他又怎么放心你还跟着你二叔?”
高云长咽了口唾沫,虽他心里百般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项景昭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你的意思是,父亲与二叔在这件事上产生分歧,二叔气不过……”
“不是气不过,你二叔是觉得你父亲在耽误高家的发展。”
高云长骤然攥紧了拳头,不过这次他没有骂出声,只是艰难地闭上眼睛,问:“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又是在做什么?耽误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