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处足可见项景昭讨人欢心的本事了。
闲言少叙,只说两人坐定,略吃了口茶,项景昭便接着马车上的未尽之言,继续游说起来:“……于民于医,总是好处多多的。”
南荣子深叹一口气,也不多说。
显然项景昭低估了古人对古法规则的固执程度,那早已约定俗成的事,又岂是三言两语能改变的呢?不由得心生挫败之感,一盏茶凉,他便匆匆拜别,自回府去了。
回了房,不见云起,他更不自在,却不想去西面找他——那边住着许多老师,去了平添桎梏。却不想鸣碟正打外面进来,见他已在房中便吃吃地笑起来。
她先紧赶着两步走到项景昭跟前,寻了个矮凳挨着他坐了,又随手拿了桌上的坚果盒子剥起来,一边眉飞色舞地问:“少爷猜我刚刚瞧见什么了?”
项景昭此时没心思听什么八卦,只兴致缺缺地应着,鸣碟看他兴致不高,原该打住不说了,又一想,若说了这事,或许能叫少爷高兴起来呢?
于是手里拨着果壳儿,待攒够了,一并递到项景昭嘴边,项景昭便就着她的手吃了果肉。鸣碟得了空,想是想到刚刚还未说完的话,又是一顿娇笑,好半天才止了笑,未语人却先羞了。
项景昭被她一系列动作也勾起了好奇心,暂且不去想白日受的那些挫败,因知道鸣碟是腼腆性子,若不是真好玩儿的事她断不会如此,于是也耐着性子,含笑等她说下去。
鸣碟好半晌才笑够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先低下了头,复又飞快地看了项景昭一眼,神秘地凑近了说:“少爷可想不到呢,我从厨房那领藕粉回来,路过小池塘,正看见云公子跟正屋的采萍在一处呢!”
项景昭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亏得他反应快,极快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半边脸,假意痛呼了一声。
鸣碟见了也忘了什么八卦了,忙将手抚上去:“怎么了?可是咬到舌头了?”
项景昭轻轻摇摇头:“不是,这果子太硬,酸着牙了。”说着稍稍侧了点头避开鸣碟的目光——他怕自己的情绪从眼睛里泄露出去。
鸣碟啧了一声,回头看了被弃在一旁的果壳,懊恼道:“里面的仁儿本是不硬的,想来是那壳儿没剥干净,这都怪我,说那档子闲话做什么?”又凑到跟前来,轻拿开他捂着脸的手,将自己的手放上去小心地揉着。
正巧儿云起打外面进来,正看见这一幕,笑道:“这是做什么呢?青天白日的……”
鸣碟回头打量他一眼,手上还自揉着:“少爷吃果子磕着牙了,正帮他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