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窃窃私语着,那边项景昭也在撇嘴——他只问了时兴的染布花样就大概知道现在的染布技术到什么水平了。
像管事提到的现下老百姓中最兴的青花布,不过是在染前用温水浸泡布料以加强着色,只是虽然操作简单,但还没被大多数人想到罢了。
像以糯米为主料熬固色剂这种法子,看来还没人想出来。不过这法子虽有效,项景昭却懒得用,实在是因为成果来得太轻松他觉得无趣,他要弄,就弄个大的。
倒不为赚钱,不过是为平凡的古代生活添一点颜色罢了。
磨蹭了一会,就到了何风的课。他难得的没有仔细听,而是在纸上涂涂抹抹,待画好了,兴高采烈地拿给何风看。
何风探头往纸上一瞧,立马拿起一本书往项景昭头上敲:“我说我讲得累死累活换不来少爷你一个抬头,原来是在搞这些玩意儿!”
项景昭反应极快得躲了过去,又嘻嘻哈哈地凑过来:“何风你先看看我画的是什么。”
何风再一细看,隐隐能看出来画的是器械图,只是这线条太有艺术性,少了机械图特有的比例和工整,所以自己第一眼没看出来。
“合着你是把我当成你家作坊里的匠工了啊,跑到我这学工图。”
“何风你先别跟我计较这些,先来帮我看看这玩意儿画的怎么样。”
那张图上虽然各个零件之间的接口已经画出来,但还是不够细致,尤其是机械图特有的比例他一点都没画出来。
项景昭第一次画工图,确实缺点多多,他自己也知道。
何风瞅了半天没瞅出个所以然,不耐烦地把画纸一扔:“谁知道你画的什么劳什子玩意,我怎么搞得懂工匠的东西。”
何风并不是真看不懂,只是他也只是看出了个一二,索性不说。
画匠和画家虽都是纸上动笔杆子的工作,但到底被世人分了档次,何风说这种带贬低意味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项景昭原想着何风懂画工,在这方面能指点他一二,却不想结果是这样,而且因为他上课不认真,何风罚他临摹三幅大师之作,项景昭的小脸一下子苦下来了。
他此时已隐隐出现了前世的老毛病,因有新事物出现,他便喜新厌旧,不乐意再学什么琴棋书画了,可是此时不比他前世,说不学就不学,他知道项仕鹏可是把宝都压在他身上,自己若是不学,保不齐就得被打断腿。
若是别人遇上这种事,虽然心里不乐意,但碍于仁义孝道,总得乖乖受着,项景昭是现代人,对古代人的一套规矩淡泊得很,再加上本来就是肆意放纵惯了的性子,如此被压着,心里的苦闷比旁人更甚。
他也更乐意去钱枫所在的院子里练武,不为学什么高深武功,瞧他那幅狠劲,竟隐隐有些发泄的意思。
钱枫帮他压腿,明明感觉到他的少东家似乎已经到了极限,连他都觉得到头了,谁知项景昭先是龇牙咧嘴地深呼吸了好几下,暗暗放松了肌肉后,又回头咬牙跟钱枫吩咐:“再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