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没打算,把韩琦拉下马,只是准备,延缓他进入到中枢的速度,给他们足够多的准备时间,这才是关键。
变法派的强大,不单单是范仲淹一个人,一个范仲淹能够起到的作用很小,关键是包括韩琦,富弼,一大批的青年才俊,中坚力量,他们加入到了变法派之中,才让变法大规模的铺开。
从范仲淹的破败到现在,变法派已经被打击的差不多了,可是一旦韩琦重新崛起,就会聚拢一批人,那是保守派不愿意看到,甚至现在韩琦就是枢密副使,一旦跃升,最少也是枢密使,甚至是东府首脑,这样的位份,不可能拿对付范仲淹的方法对付他。
在无法动摇韩琦的前提下,他们想法很简单找找毛病挑挑刺,尽可能延缓的韩琦回归中枢的时间。
听到了韩琦的移民政策,这部分官员,他们不会看到,韩琦为了移民,为了普通民众做到的东西,他们看到的,永远是问题,没错,就是问题的。
这部分来源五花八门的官员,最开始是为了调查渭州牛马大会而来的,一个牛马大会,销售了差不多50万头牛马,羊早已经被忽略掉了,数量太多,如此庞大的数量,必定会有一些说不清楚的地方,这部分或许最终查无实据,他们也会把水搅浑,不一定能够拉下韩琦,却可以让他的功劳打打折扣,渭州大会从本质上讲,有些违规。
一个遍布到西北的农田水利工程,把整个漏洞都给堵住了,一个如此庞大,总共灌溉面积可能超过5000万亩的庞大水利工程,其中花费会有多少。
亿万都有可能,可是韩琦只用了几千万,就已经完成了,惠及面积庞大,只要两三年的时间,单纯整个税收,都可以回收成本,衍生的效果更高。
这种情况下,那些违规的操作,反倒变成了韩琦最闪亮的地方,哪怕中间有些贪腐,甚至是混乱,也查无实据了,在这个上面去追究韩琦的问题,那是没有任何结果。
他们不容易得到实证,在一个数千万贯投入的庞大工程之中,去追究几万贯,甚至是十几万贯花费,庞大的支出,分分钟都会冲抵,到时候一个只抓大节不拘小节,就把一切个解决了。
在他们以为,这一次要无功而返,再也压制不住韩琦的时候,韩琦去而给了他们机会。
给予每一户一头牛,这不一样的,他们在这个授田上面,还有韩琦之前的要求上面,可以看出来,保守估计,灵州可以吸纳300万人,按照3个人一个家庭,这就是100万个家庭。
100万个家庭代表着什么,也就是说,最少要放出去100万头牛去,这还是少说,真的如同韩琦说的那样,600万人,200到300万个家庭,那就是两三百万头牛。
这真的不是一个小数字,这些牛从哪里来?这还用说么,肯定是从灵州和议的牛马之中来啊,这不是赤裸裸的侵占资源么,还是板上钉钉的那种的,只要死抓住这个问题,那么韩琦要么需要放弃这个办法,要么就有巨大的侵占的嫌疑,无论是做到哪一个,对他们而言,都是大好事。
一个官员站出来,尖锐无比的提出了这个问题,并且把帽子向韩琦的头上去扣。
这是一个贪污的帽子,直接说韩琦居心叵测,意图贪腐。
100万头牛,按照每一头11贯这个层次,就是1100万贯,这笔资金用在移民身上,这些官员们丝毫都不说,反而直接纠结着这些牛从哪里来。
本身有些热闹的场景,在瞬间冷场,能够来到灵州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他们很清楚相互之间的目的,只不过互不影响,也不存在什么竞争的关系,现在当保守派的官员,主动挑明了这个问题,这些官员才醒悟,韩琦遇到坎了。
有心要劝阻韩琦两句,可是看着保守派的势头,这些官员们都退缩了,连庞大的变法派,都在他们的攻讦之下,支离破碎,从范仲淹开始,多少名人被罢黜,离开政坛的,他们的根子不够厚,最多才是五六品,如何挡得住这些疯狂的保守派。
有第一个站出来,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纷纷的站起来,疯狂的攻击韩琦,他们来的目的就是这个,现在终于抓住机会了,还能够放过。
一时间,从和谐闲谈,变成了修罗场的,没有一个人劝阻,反而声音越来越高,只差没有按着头顶,让韩琦认下这个罪名。
韩琦却平淡的看着疯狂怼他官员,脸上却一丝表情都没有,只是眼神之中,透着一丝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