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一瘸一拐地走掉,十一公子“呸”了一声,在嘴里嘀咕:“都失宠了还这么傲,我倒要看你装到几时!”
另一边,楚九公子一路沉默地进了外书房,待门关上,小厮才愤愤道:“他们也太过分了,公子不过被训斥一回,一个个就踩上来了。”
楚九公子早已见惯,淡淡道:“行了,理他干什么?给我换药!”
为了脸面,方才在徐三小姐面前装得什么事也没有,可疼死他了——毕竟不能在美人面前丢丑不是?
“是,公子。”
药换到一半,外头来报:“公子,王爷召见。”
楚九公子愣了下,看过去:“这个时候?知道什么事吗?”
那人摇头:“小的问了,那边不说。”
楚九公子再问:“父王在哪里?”
“惜芳阁。”
楚九公子悟了。
惜芳阁,那位香夫人的住处。他出门一趟,就迫不及待来探话风了,那女人果然有问题!
他撑起身:“知道了。”
其实他挨的板子不重,便是父王责罚一回,他还是府里最得势的公子,下人都有眼色。只是他从来没挨过板子,这回委实吃了亏。
楚九公子理好衣裳,仍旧一瘸一拐的,跟着人去了惜芳阁。
踏进门,一股淡淡的冷香扑鼻而来,楚九公子不由凝神闻了两下,眉头却拧得更紧。
惜芳阁里并不用香,这香味据说是香夫人身上带的。楚九公子听过有人天生带香,但心里总存有几分疑虑。若是体香,应该极淡才是,怎的满屋子都是?
这会儿屋里安安静静,并不是旁人臆想中的莺声燕语。
楚九公子回想起来,这位香夫人进府的时候,一身素衣,眉尖积雪,仿佛清水出芙蓉,确实叫人一眼难忘。
可惜,就在几个月前,他刚刚见过世间的绝色,艳时如桃李,淡时若冰雪,占尽人间风流,这位香夫人再怎么美貌还是逊色三分,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可别人在意,他父王几乎一眼荡魂,此后便留在惜芳阁,几个月了都没踏出去过。
这让楚九公子觉得不对劲。他知道自己父王是什么德性,这么多年,他什么美人没见过,母亲年轻的时候也不逊啊,没见父王专宠成这样的!
但他不能说,身为人子,岂能管父亲房中事,只能硬生生把这个亏吃下去。
楚九公子站了一会儿,珠帘里终于有动静了。
河兴王似乎在歇晌,这会儿悠悠转醒,看到门外的影子,问:“谁在这里?”
楚九公子还没回答,就听帘内传来低柔的声音:“王爷忘了吗?您歇息前唤了九公子来。”
河兴王哦了一声,帘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坐起来,接过侍婢递来的帕子,一番净面漱口,最后捧着一盏香茗,问道:“你去东安寺了?”
“是,父王。”楚九公子恭恭敬敬地道,“孩儿向明空大师求了副药。”
帘内响起碰瓷声,河兴王喝了两口茶,完了递给侍婢,方才慢吞吞说道:“不对吧,你去东安寺见人了。阿九,你最近胆子大了,竟然敢在外面养人了。”
楚九公子心中大惊,立时跪了下去:“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