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青年见到龙崆峒的反应如此的果决,笑意更加浓烈,“这么说,我们是谈崩了,很好,我早就想看看长生你到底向我,向他们,隐瞒了什么。”
龙崆峒冷笑,放下手,做出准备的姿态。他的手中没有一件武器,只有并拢着的手掌。这个手掌似乎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在龙崆峒摆出战斗姿态的时候,颜色隐隐能看到青铜绿色。
“我像在那之前,你恐怕要将你的秘密,和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并且帮助远东的鬼,一一吐露。”
“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酒吞童子手放在腰间的太刀刀柄上,慢慢地将刀拔出。就算是以太刀的标准去衡量,酒吞童子这把刀也有些过长,刀身闪耀着冷冽的光芒。仅仅只是看一眼,就感觉如坠入冬日之中。
这把刀的名字是童子切安纲,是神话之中的源赖光斩杀酒吞童子所用的名太刀。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用来斩杀他的太刀,竟然会落入他的手中,而且据他所说,这把刀在他化身为鬼的时候,就佩戴在他的腰间。而且不可思议的是,随着酒吞童子的化身为神,藏于东京博物馆的童子切安纲转瞬之间便断成数截,似乎是因为出现了更加强大的同名,弱小的自我毁灭来为强大着铺开道路。
酒吞童子双手握持,将刀举过眉目,刀尖随着刀的弧线和重力微微下垂,对准着龙崆峒的右手,摆出了一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上段霞构。武士的动作,很难想象,哪怕到了现代,还会有着坚持武士传统的人。
当他还是少年的时候,就获得了“天皇杯”,是剑道上的天才。但是这个天才,竟然会对一个赤手空拳的人,使用上段霞构,而非中段构或者肋构,实在是让龙崆峒有点困惑。
不过来不及思索了,酒吞童子的刀刃闪着寒光,向着龙崆峒攻了过来。
这位少年冠军,向龙崆峒一遍又一遍地展示着他那精湛的剑道技术,攻守合一,构段之间转换灵活而巧妙,同时也具备着难以想象的迅猛。直到这个时候,龙崆峒才意识到,之前酒吞童子的战斗,实际上都没有使出全力。
那个动作,那个灵活,那个迅猛,完全不是旁观时的级别,可以说比起现在他所展示的剑术,之前的剑术就像是三岁孩童无意义的乱挥罢了。而就是这样的乱挥,也足以让高天原中的大部分人,尊敬地叫他一声“大师”。
然而龙崆峒也不落下风,依托着人类极限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地化解了酒吞童子的进攻。很难想象,一个只用掌来战斗的人,竟然和一位使用剑道的大师,战的难舍难分。实际上,在于苏星极的战斗中,哪怕持有者难以逾越的长度优势的苏星极,也很难再龙崆峒精湛的体术面前获取太多的优势。
酒吞童子似乎也明白了龙崆峒的体术是多么的强大,仅仅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使用了上段的姿态,现在不断地使用中段转换下段的攻击,来保护自身的破绽不让龙崆峒有机会攻击。
而龙崆峒事实上也是如此,只是进行着不断地防御与回避,似乎完全没有攻击的意思。但是气势却越发地高涨,毫无疑问如果酒吞童子露出足够的破绽,这个体术大师就会对他发起足以决定胜负的攻击。
他们之间都没有使用神之力进行碰撞,因为这纯粹是武人之间的决斗,两人并不想使用超乎常识的力量。更何况,酒吞童子的神之力,和龙崆峒的神之力,都不是主要进行进攻的。
红发的青年转换成下端构,挑起太刀。这一击看似是朝着龙崆峒的手去的,但是他很明白,这个红发的家伙,在回避之后就会攻击体,可以说这一招不过是虚晃一式。
龙崆峒并没有上钩,而是伸出手掌,灵活拍打在刀刃上。
这个动作看上去无异于自杀,相当于让酒吞童子切开他的手心。然而酒吞童子明白,龙崆峒的手掌在泛着青铜光泽的时候,到底有多么的坚硬。
微微转动刀身,让刀刃摩擦着划了过去,发出一阵尖锐的金属碰撞声。手腕转换,进行一次回斩。这次龙崆峒没有选择继续硬碰硬,而是精准地回避开。
一次又一次地回避,一次又一次的防御,一次又一次地进攻,酒吞童子的精力没有一点衰减的样子,反而速度越来越快。
僵持不是永久的,再完美的防御,再无缺的回避,也会有失误的时候,虽然两个一个是神,一个是运用着神之力的人,那还是不可避免。
酒吞童子在龙崆峒的引导下,刀逐步地举过脖子。终于酒吞童子的姿态切换到了上段,要对同样在上部防御的龙崆峒展开攻击。龙崆峒第二次地用手去接住了酒吞童子的刀刃,同时左手出手,轻轻地砍向酒吞童子的腰部。
红发青年还在上段姿态,来不及收势防御,眼看着就要被击中。
一声闷响,反而是龙崆峒的腹部被一把肋差刺穿。
龙崆峒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腹部,而酒吞童子没有给龙崆峒缓过来的机会,将肋差在他的腹部搅动了一下,利落地拔了出来。
反作用力让龙崆峒不自觉地后退,扶着码头的栏杆,捂着肚子坐下。
他这才明白,酒吞竟然在龙崆峒接下太刀的时候,直接放开了太刀的势,左手拔出肋差将他刺穿。
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太刀,“很抱歉,我虽然很想用完全的剑道与你战斗一次,但是,生死搏斗不是武士的对决。”
肋差上的血还在一滴滴地落在地面上,酒吞童子露出了妖异的笑容。
“哥哥!”
似乎是看到了龙崆峒的惨象,浮台上一名女性站了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龙崆峒的脸色才彻底地变得苍白。